待我进屋时,暮云一面伸手来接我手中的药箱,一面淡定地说:“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去歇着吧。”
我退开一步,蹙眉道:“你肩上也有伤,怎么给自己清洗上药?你快去坐着,把衣衫褪去。”
伤口虽不深,却足有一尺多长,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我忍着心疼的眼泪,先用盐水擦洗伤口,然后取来外伤药涂抹,最后战战兢兢地用纱布包扎好。
整个过程中,暮云一声不吭,屋子里只有我因为鼻子发酸而发出的啜泣声,仿佛受伤的那个人是我一般。
“你、你怎么会过来的?”我一面帮他穿上衣衫,一面道出心中疑惑。
他头也不抬地回答:“哦,大娘回府照看沈叔了,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就、就过来看看,怎知还是来晚了。”
我心下感动,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方才那种情形下,不论他们要什么,都先给他们便是。”
见他踌躇不语,我便将目光投向了他的腰间。这是一块缀了罗缨的玉佩,佩上之玉是弥勒佛造型的羊脂白玉,润白无瑕、雕工精致。
“你这块玉佩,能让我看一下吗?”
他迟疑地将玉佩取下来交给我。
“像,太像了!”我凑近看了又看,自言自语似的说道:“真是奇怪,这块玉佩怎会与我几年前丢失的白玉项链上的玉坠如此相似呢?”
他身体僵直,看了一眼玉佩后局促地说:“这个、这块玉佩,就是用你丢失的白玉项链改的。正因我不是它的主人,是以没有权力决定它的归属。”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太好了!我娘说这是我们家的祖传之物,我一直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懊恼不已……”我转念一想,不解地问:“可是,我那条项链三年前就不见了,应该是遗落在南黛山一带了,怎么会在你这里?”
他锁眉抿唇,深吸一口气道:“因为当时,我也在南黛山上。你是否记得,你在山顶念完诗后,身后有人唤你?”
我大吃一惊,瞠目结舌地问:“你、你的意思是,当时在我身后的人是你?”
他蹙眉回忆道:“那一日我独自游历南黛山,到达山顶时,远远望见有位年轻女子站在悬崖边。我暗觉不对,便想着过去看看。待我走近时,听到女子在吟诵一首缠绵悱恻的律诗,不禁放缓了脚步,侧耳聆听……”
我恍然大悟:“原来那日在我身后的人就是你!这么说,救我的人,也是你了?”
他展一展剑眉,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