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城,守在门口的军医先紧急为暮云处理了下伤口,然后就将他转移到担架上,火速送往医馆进一步救治。
在此期间,我一直抓着暮云的手。伤口的血顺着他的手臂,汩汩流到他的手上,很快染红了我的手。
到了医馆,领头的军医面色沉重地说:“要救将军,首先要移除他胸口的剑,但是此剑是否伤及要害,实未可知。此举凶险,需要绝对的安静,还请各位回避。”
我知道暮云已经经不起任何耽搁了,嘱咐了军医几句,便行尸走肉般地退出了医馆。
我在门口随便找了个石凳坐下,下意识地抬起手去捂脸,却见自己满手鲜血,触目惊心。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不自觉地哆嗦,身体也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我愣在当下,仿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伤心,也不知该如何哭泣,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呼吸了……
忽觉有什么东西披在了我身上,缓缓抬头看,原来是孝义。
“看样子,要下雪了。”他在我身旁坐下,轻声道:“天佑善人,程将军一定能逢凶化吉的。且军中的医官处理这种刀剑外伤十分在行,你要对他们的医术有信心。”
孝义说得没错,我应该对军医有信心,我更该对暮云有信心,他一定会没事的,一定。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并没有很久,一个军医惊慌失色地跑了出来,身上血迹斑斑,声音颤抖:“剑、剑拔除后将军血流不止,怕、怕是伤及了将军的要害,我等、我等实在是……”
晴天霹雳!
这一切仿佛做梦一般,尽管我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但当我再次见到暮云时,他确实面白如纸、呼吸全无、身体僵硬,如同林媛薨逝后那般。
我呆呆地看着他们为暮云清洗身体、整理发冠、换上寿衣,始终无动于衷。
直到他们要将暮云抬走,我才如梦初醒般地冲了上去,推开所有人吼道:“走开,都出去!我有话要跟他说,你们都给我出去!”
待人群散尽后,我才趴在床头,失声痛哭起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我魔怔般地喃喃自语道,“暮云,我还有很多话没有对你说,你还有很多承诺没有兑现,你怎么能、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暮云,我才是筱天,我才是你深爱的人啊!那日,我和盈盈双双坠落崧山后,我们就离奇地互换了身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你们是否能接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