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一年。
季离低下头,心中不由得苦笑。
这说的,不就是自己?
也难怪自己从小便久病缠身,却能仅凭从王府带出的一本破书,就练得铜皮铁骨,金刚不坏。
更是难怪最近每日咳血,每月发病都越来越守时,甚至是分毫不差,自己还当是病情稳定,如今想来只怕是取剑之期临近,剑身已稳罢了。
难怪,难怪。
原来,自己只是一柄剑。
这般想来,也就一切都说得通。
明王当然养得起两个儿子。
弃掉一个,只是为了给另外一个,从小就养上一柄剑。
血脉之剑,想必最是契合,用起来也会最趁手。
呵,只是一柄剑。
季离虽说知晓真相,却仍是尽量冷静平宁。
非是他能不怒形于色,而是他不想在这使臣进城之际,被外人看了笑话。
其实他此时真的已经很生气,只想走上前去。
不仅生气,更是觉得,这很没道理。
活了这么大,他一直以为世事不论大小,总能讲出道理。
为人处世,他也自有一套道理可论。
例如他自知活不长久,便从不欠人也从不施人,一人事,一人毕。
可这件事,当真是到走哪儿,道理都是讲不通的。
季离想到这儿,瞧了一眼身旁仙儿。
原来她那句话还是问的早了些。
若仙儿此时再问起他和季玄龙是否有仇……
如此看来,仇,还是有的。
说不走运,也的确是很不走运。
季离很生气,心中愤懑难平,所以就想着该去何处找人讲个道理。
而仙儿素来心细,察觉到季离呼吸突然急促许多,疑惑的偏头看他,才发现他牙根紧咬眉峰深锁,似乎是在极力的克制。
“少主,您怎么了?”仙儿伸手托在季离臂弯处。
聋娘早有过交代,说这少主身子骨弱,要多注意。
因此仙儿只当是季离身体不适,打算扶他先行离去。
“我没事。”季离右臂一让,就让过了仙儿的手。
他正考虑到何处才能找个说理的地方,也是没甚心思体会仙儿的亲近。
这时,使臣骑马,已来到麒麟儿近前。
“南胜使臣张之良,见过二位世子。”头前骑马的男子语态虽说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