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望。
此时的戏台上,青仙楼的歌绝,清倌人陈心兰,正在唱着一首童谣。
而为她抚琴伴奏的,竟是李师师!
大月亮,二月亮,哥哥起来学木匠。
妈妈起来扎鞋底,嫂嫂起来蒸糯米。
娃娃闻到糯米香,打起锣鼓接姑娘。
姑娘高,耍剪刀;姑娘矮,耍螃蟹。
螃蟹上了坡,姑娘还在河里摸。
螃蟹上了坎,姑娘还在河里喊。
螃蟹爬进屋,姑娘还在河里哭。
本来这哄小儿入眠的曲调儿,无论如何都不该在青楼的戏台上响起。
但是台下的十几桌客官,却都坐的离戏台极远,尽皆低着头吃酒,谁都不抬头往前瞧。
可唯独他那张方桌边上,却坐着两名女子。
其中那个白裙子的小姑娘季离还见过,当初刘治容坐着马车从南三街进城,大乾去迎的三人中,就有她一个。
当时听着身旁议论,应是镇南将军之女。
不过,那个一身亮银铠甲的女子,季离却瞅着眼生的紧。
而且她那坐姿,也实在是太过……豪迈。
只见她坐在椅子上,却抬脚踩着一口黑色大木箱,双手撑住桌沿,偏头瞧着戏台上的李香君。
“季离,你可回来了!”
这会儿,凤娘刚好迎了上来。
“姨母,那二位是?”季离礼过,抬首示意前方。
凤娘钗裙摇曳,走到季离身边,回过身,指了指方桌。
“那个白色衣裙的,是镇南将军独女白灵儿,而穿着一身铠甲的,就是当朝三公主殿下,李沉鱼!”
三公主?
公主殿下来我青仙楼作甚?
“姨母,她们来这儿,是听曲儿的?”
“她们是来找你的!”
凤娘嗔怪的剜了他一眼,却因为自带媚意,实在没甚斥责意味。
“谁知等了好半天,你也不回来,公主殿下才想起来要听曲儿的。”
“这首童谣都唱了快两个时辰,公主殿下又不准换曲子,你若是再不回来,恐怕连陈心兰都要站不稳了!”
凤娘说完,便催着季离快去看看,好叫陈心兰和李师师能歇上一歇。
就算是她二人不累吧。
可到底是勾栏戏台,唱上两个时辰的童谣,还有客官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