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他们身边时,白起低声说了一句。
“我说过,我不该这么死。”
三人没吭气,怕季离回头给他们来上一剑。
只是撑伞顶雨。
心里却想着。
别管怎么死,反正今儿个你得死。
前头,皇宫围墙,已是不远。
那道深红色的高墙,远远地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的绝壁。
一面是疾风骤雨,血流遍地。
一面是满园芬芳,太平康宁。
往前,长街空净雨纷纷。
季离的心情却很糟。
他的伞坏了,便只能丢了。
“白将军,今日之事,神皇陛下不可能不知道。”
白起忍不住轻哼一声。
“他是要看我自己走过去。”
白起没用敬称。
这是大不敬,够杀头的。
可如今,他也不怕谁听见。
神皇陛下自然什么都知道。
但白起清楚,陛下喜欢看,爱看。
看他们垂死挣扎着,跪地喘息着。
哀嚎着,绝望着。
神皇对他们。
大概是深入骨髓的歧视。
是超越了平凡人与修者之间阶级仇恨的,最直接的蔑视。
甭管他当面与你有多亲近。
谈笑起来,有多欢愉。
眼神却做不得假。
白起知道,神皇需要他证明。
证明他与那些只会狂吠的狗不同。
仅此而已。
不然,无论是镇南将军,还是南平的王。
大把人抢着当。
前方,终是来了最后一人。
远处楼台上,看戏的人走了。
这人登台,戏自然就得散场,结局已定,再看下去也没甚意思,还有许多事儿得安排下去,耽搁不得。
季离不认识这个人。
眼前之人,一身黄僧袍,瞧着是不惑年纪。
却不是光头和尚。
他头顶上新生了许多锋利的青黑发茬,眼神如明晃晃的刀剑一般,尽是锋芒。
不知什么修为。
只是,他没用修行之意隔绝大雨,浑身早淋了个透,雨水顺着消瘦,但棱角分明的脸颊,汩汩流淌。
季离停住。
白起自然也停住。
顺手,把张西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