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嫂嫂挥着菜刀把电话机斩个稀烂不堪的那刻开始,我清楚地意识到这是嫂嫂的世界末日,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专门打捣蛋电话气焰熏天的陈玉凤了。我和妈妈也是在嫂嫂给她娘家的兄弟拖拽着送去医院不久,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当日便搬了。妈妈流着泪对我说
【妈妈】小敏,恐怕,妈是等不到年底你毕业找到工作才搬出去住,那间屋子,我呆不下去,我怕我也会发神经,我先把棺材本垫出来就是了。你觉得怎么样啊小敏……
【小敏】好,妈,我听你的,咱们母女俩就找个地方住下,也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了……
然后我跟我妈在我们学校附近租了间小房栖身。房东太太在客厅里有装置一架电话,她不止一次笑嘻嘻道
房东:严小姐,你要用电话请自便呀,不用客气,你的同学朋友亲戚什么的要打电话来,也可以的。
【小敏】知道了,谢谢你房东……
【房东】害,别客气,你们住我的房子,我总要提供一些方便才是啊?
但我从来就不把租房处的电话号码给任何人,甚至也没有去记住那号码。经过罗太太一事后,我一听见电话朗朗作响,整个人,总禁不住的身上一麻。我连见到电话机都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而妈妈呢?搬出来后,她倒是快活,轻松了。她老是庆幸的说
【妈妈】小敏,是不是?一搬出来后,啥阴影也给摆脱了。
至于嫂嫂,在哥哥的陪伴下,心情稳定下来。有回我和妈妈一起去探望她。她被关在一间小房里,披头散发,面黄肌瘦,面容憔悴的卷缩在角落里,膝上摆着一架玩具电话。她用哭笑不分的声音在讲着电话哩。
【玉凤】喂,林先生吗?我姓龙,我老公姓杨。什么事?你的事加上我的事呀,你老婆勾引我老公!没有证据我敢打电话给你呀?好,哪日你老婆和我老公再去幽会,我给你打报告,咱联手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