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派一心腹亲臣在京内巡视,看有多少失地失业逃难来京的饥民!
司马俞”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偌大的上书房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得到。你站起身来背着手踱了几步,对着苏克问道:“大概你的地也被圈了去罢?”
苏克一怔,随即答道:“比起天下黎民百姓所遭受的苦难,臣那一点地算得了什么!”
这是一句很得体的话,司马俞听了不禁点了点头。可又想了想,这苏克的奏章却是万万不能批准的,因为准了奏章,就要除掉昌德易,但这个老贼手握重兵,处理他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看来只有先压一压苏克了。遂冷冷笑道:“你所奏的事情,朕自当细细体察。你与昌德易同为辅政重臣,共受先帝托孤的恩宠,该同心同德才对。你先退下去吧。”
苏克一去,司马俞屏退了左右,单单留下陈凌问道:“你看苏克呈奏得如何?”陈凌忙躬身回道:“臣不敢妄言,但长安城内外皆是饥民,确是实情。”司马俞听了点头道:“朕何尝不知,朕罚熊赐履半年俸禄也是出自不得已,只是,唉───”他长叹一声,不言语了。
半晌,司马俞又说:“苏克的忠心,朕是知道的。但他现在还没有这么大的权力,有许多事他还办不成!”
陈凌见他吐了实言,笑道:“皇上赐他权力,他不就可以办了吗?”司马俞苦笑道:“朕这个'皇上'也是徒有虚名,旨令难行。”陈凌毅然说道:“莫不是朝中也出了个活曹操?”
听了这话,司马俞眼睛里闪出了兴奋的目光,瞟了一眼窗外,又打量了一下陈凌,斥责道:“胡说!哪里有什么曹操!你一个侍卫,怎么敢说这样的话!”言词虽然十分严厉,却并不动怒,陈凌连声答道:“臣不敢!臣不敢!”
陈凌这话却正合司马俞的心意,从六岁起,他就读《帝王心鉴》,晓得帝王的尊严,不仅要靠天意神意,靠仁义礼智信,还要靠让臣子永远摸不透他的庙谟之深,躬虑之远,越是猜不透的东西便越神秘,越神秘的东西便越是尊贵,这可以说是千古不移的章法。他很满意今天自己处置苏克和陈凌的办法。他心想:回宫去说给太后听,准能得到她的褒扬。她准会说:“皇上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