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场中只剩下了一个人的原因,昏沉的深夜山林中开始有了活动的声音,远处时不时传来依稀的凄厉鸣叫,一声声夺人心魄,听上去像是某种凶禽发出的,远处的树从中响起簌簌地踏草声,同时伴随着野兽低沉的嘶吼......
这片林子的血腥味很浓,当危险的气息散去后,一些此前被血气吸引却碍于禁地无法踏足的妖兽纷纷开始向这里移动。
越来越多的气息出现在这片林子附近,无不是暴虐的狂野气,深山老林里都是一些略懂修行的兽类,不同于那十万大山中的妖,它们没有什么规矩可言,在这样一座不知名的大山中,谁凶横,谁就可以称霸一方。
不断地嘶吼啼叫中夹杂着某种虚弱到极点的喘息。
宁舒距离插在地上的两把剑只有十几步的距离,放在平时的话,他可以直接心念一动召回到自己身边,而现在不要说动用心念,就连一双腿都像灌了铅一般僵硬,胸腹中感觉有一团火焰在灼烧,经脉中如刀割般疼痛,眉心后感知天地中也好像干枯的泉眼,没有一丝法意。
这十余步对于普通人而言不过是很简单的事情,就算走得再慢,也总归是可以走到的,但对于此刻的宁舒而言就像是在经历某种非人的折磨,小腿上的肌肉传来的感觉仿佛是僵硬的凝结在了一起,但实际上却是软到难以支撑,在这样的情况下,宁舒除了满身的血污,还有数不清的泥渍,那是重重摔倒在地面上带来的。
灼烧的疼痛感从胸腹中蔓延至喉咙,然后再喷薄而出,如此循环之下,宁舒不断地向外呕着泛黑的血液,双眼模糊下带着各种感官也不清晰了,眼前插在地面上的剑变成了无数把,耳中那野兽的嘶吼仿佛就在身边。
承天效法在他现如今这个状态下只能堪堪护住心脉与眉心,土黄色的雾气集中在他的心脏处,像是给心脏穿上了一层盔甲,而那肆虐的煞气就如同一把大斧,不断地在他身上劈砍着,但无论是怎样激烈的攻防,造成的感觉都无比清晰的传达给宁舒。
喉咙中卡着血水,喘息如同破旧的老风箱,声音变形的有些奇怪。
宁舒连抬袖擦掉从口中涌出流淌在下颌处血水的力气也没有了,那些血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上,他很痛苦,痛苦到眉间皱的很紧。
短短三步之内,宁舒眼前的景象扭曲了上百次,远处的树枝变成了黑夜中干枯的手臂,喘息之际也是呼出的气息多于吸回的气息,就连前方隆起的小土块也可以将他绊倒,在不断的思绪混乱间,宁舒甚至忘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