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后的记忆,司枍当作酒后失态懊恼不已,却有人记在了心里好久好久。
————
他们一行人在古城停留了两天,第三天一早就坐着一辆不大的巴车,来到了离丽江不远的洱海。
直到大巴车真正在洱海边停稳,司枍按着被风吹起来的帽子走下车,抬头望向不远处的海平面时,她才真正明白了课本上的那句“水光万顷开天镜,山色四时环翠屏”是什么意思。
美好得不像是这人间该有的景色。
深蓝色的大海与天空连成一线,今天的风有些大,吹起海面上涟漪层层,被阳光晕染成好看的金色。
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片刻的治愈之后,司枍又蓦地悲伤起来。
她总是这样,情绪来回反反复复。
“看海”,是她和那个人约定了两次都没有达成的事情,这个约定足足有三年,到现在说要实现的话更是虚无缥缈。
这是临近午时的洱海,与此同时,在即将日落的圣莫尼卡海边,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中国与美国差了不过七个小时的时差,此时却是两副截然不同的景色。
顾洺的手里拿着一根香烟,香烟烧了半截落在地上,他却仍沉默不语地看着远处即将落到海平面下面的太阳,将整片海域晕染成了火红的颜色,灼烧着,炽热着。
他这几天一直在家里闷头处理公务,着手准备着各种公司即将成立的文书,今天是他来美国后为数不多的一次出门——来到加州看望他大学时候的教授。
教授的家就住在圣莫妮卡海滩不远处,他走着走着也就来到了这里。
顾洺不做没有任何利益的无用功之事,就连这次来看望他的恩师也是一样,只是希望教授能够用他积攒多年的人脉和遍布各地的学生帮自己一把,让他在公司成立之后能够一帆风顺。
可是当教授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带着老年眼睛,费力地从电话簿中寻找姓名的时候,顾洺才发现自己原来是一个这么糟糕的人。
名利,给他的不多,却夺走了他不少。
顾洺掐灭手中的烟,注视着平静毫无波澜的海面。
越是这种时候,他就越想她。
那个在他肮脏无比的世界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隔着漫漫大洋,时差七个小时,想念的频率却奇妙地撞在了一起。
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