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我不会醒过来了吗?”
“嗯...”他点着头,尽量避开她的针管,小心翼翼地靠在她的肩膀上,感受着她的体温。
“真是的,我原先怎么不知道江一淮你这么爱哭啊。”司枍口是心非地拍了拍他的头,反过来安慰他,“每天听你在我耳边说话,早就不耐烦到想起来打你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醒过来?”他声音还带着哭腔,听起来受尽了委屈。
司枍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除了有些搞笑之外,更多的是愧疚。
她是一个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经历过死亡之后,她好像没有那么向往死亡了。
在吞下啤酒和头孢之后,她的胃就像生生被人扯裂了一样,再然后就是侵袭全身的酸软无力感,大脑浑浑噩噩的,好像整个人都飘在了天上,最后渐渐失去意识。
这世上哪有什么不痛苦的死亡方式呢?
只要是有关死亡的,就一定是痛苦的。
不只是自己,还有家人和朋友,带给他们的痛苦远不止是失去重要的人,还有深深的自责。
这些,都是司枍在逐渐失去意识时候想到的。
真的就像电影里讲的那样,人死的时候,活着的一切都像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回放,她才发现,这世界上的所有东西都抵不过一个“活”字重要。
幸好,她还能醒过来,睁眼再看一看这些让她眷恋的人们。
“对不起啊。”司枍侧脸将头轻轻抵在他的头上,说,“很抱歉让你们担心了。”
两人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很长时间,久到司枍挂着的点滴都输完了。
护士进来换液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么一副画面,故意敲了敲门咳嗽了两声:“换液了啊。”
江一淮条件反射般的从司枍身上弹起来,欲盖弥彰地抹了抹脸上已经干了的泪痕,不自然地看向别的地方。
“同学,让一下啊,你挡到我换液了。”护士憋着笑看着他,然后指了指被他堵在里面的吊瓶。
“知道了。”他撇撇嘴,明明哭得鼻头还红着,却硬要装出来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拽着椅子往后挪了挪。
护士一边换液一边笑着跟司枍打趣:“你可算是醒过来了,要不他每天都在你病床前哭得稀里哗啦的,我都怀疑你是得了什么绝症呢。”
司枍看了一眼尴尬到想原地消失的某人,用老母亲的口吻说道:“他就这样,爱哭。”
“喂!”某位实名认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