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转瞬及至。
马豪看见跑马扬尘,羌人皆批头散发,呼啸而至,还未达百步,羌人就稳坐马鞍,弯弓搭箭,借着战马前冲之势抛射出一拨箭雨。
冲到五十步又是一拨弓力更强劲的箭雨。
射出这拨箭雨后羌人并未乘势攻城而是默契的拨转马头加速远去。
守军等躲避完箭矢后羌人早已退出弓箭射程之外了,如此冲锋三次,羌人再无动作,火夫开始搭灶生火了。
马豪站在城头将射在柱子上的箭矢一根根的拔下,对身旁的沈月说道:“羌人只拖不攻,人数也不过六百骑,效谷余下的四百骑增援冥安一时也不会让车潇伤筋动骨。这六百骑不过就是想拖住敦煌守军,不过他们并不清楚敦煌守军可不是三百乌合之众了,想让我只守不攻?万万没有这种便宜事,传令下去,今夜亥时袭营!”
沈月沉声道:“是!”
辰时,车潇率部再次攻城。
在车潇营帐的案头,一纸书笔墨未干:冥安不下,提头来见!
雁阵缓慢推进,一寸土一寸血,半个时辰后终于攻到城下,云梯升起,盾卫开道,攀着云梯向城头爬,万分艰难。
羌人阴毒,当士卒爬到半程时才扔滚木檑石,云梯上的士卒被砸中就是血肉淋漓。
如此僵持到亥时时分,双方皆疲累不堪,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这时城头角突然攻上一队漠北军部众,杀上城楼,总算破了羌人防御。
羌人顿时大乱,城下的士卒趁机攀爬云梯,一瞬间风云突变。
羌人见大势已去,纷纷弃城南逃。
羌人将领一步越出城墙呼哨一声落于闻声而来的骏马上疾速南去。
车潇见状大喝一声:“拿弓来!”
左右递上劲弓,车潇拈弓搭箭,一脚踏城头,挽弓如秋月,箭发如星,疾射向南下之人。
马上之人似有所觉,弯腰狠抓马镫挂于马腹之下,片刻后翻身上马一脚缠马缰,一腿屈膝踏马背做霸王状,一枝雕翎长箭回射城头。
车潇警觉之下低头躲避,长箭削去武冠坠落于地,车潇披散着头发站直了身子,注视着肩膀负箭的羌人离去。
递弓的侍卫直愣愣的看着车潇,恍惚间觉得两个披头散发的男人成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