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
它千辛万苦地复制许知白的数据,把她从一段冰冷的程序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甚至不惜挖走池郁的心脏,清除他的记忆。
它怎么可能自己去伤害她。
这一瞬间它忽然觉得很委屈。
就算它把池郁的记忆给清除了,甚至把许知白的记忆也给封锁了,但是他们俩的关系还是比和它要好许多。
为什么嘛,难道就因为它没有实体,池郁有实体吗?
明明当初池郁也没有实体,她还是那么喜欢跟他说话!
而且,明明她之前很喜欢它的存在,天天都跟它一起的!
都怪这个破人工智能!
早知道当初就不救他了!
系统越想越怨念,风中刚刚已经散开的焦土味又卷土重来,扑了池郁满头满脸。
看见他站起身,不太高兴地拍了拍沾满焦土的衣袖,系统挥一挥衣袖,带起又一阵浓郁的焦土味,深藏功与名,幸灾乐祸地默默退场。
它想了又想,想了又想,终于鼓足勇气,把本体切换到许知白在的地方。
作为系统它其实无处不在,全场都在它的视野范围之内,但就像人类的眼睛能看到视线范围内的东西,但注意力可能只会聚焦在感兴趣的事物上。
它的视线范围十分庞大,可以分散到千万个副本中,甚至每个副本中都会有它的分身。
但本体只会有一个。
病房里并没有常见的刺鼻消毒水味,清风扬起纱帘,掀起丝丝缕缕玫瑰花香。
许知白百无聊赖地睁眼瞪着雪白的天花板,她全身上下能动的只有眼珠子,能见的范围也有限。
实在不知道系统这是什么意思。
床头的一枝玫瑰花在阳光里微微颤了颤,嫩绿的叶片随着清风掀动。
系统就藏在这朵花里,它犹豫了再犹豫,忍了又忍,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场白。
平心而论,它没有作为一个有意识的主体跟它的设计者交流过。
池郁不算,在设计之初,两人就通过程序互相有过友好交流了。
该死,它到底该怎么说?
吱呀——
在它犹豫万分的时候,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护士带进来一个人。
双马尾,粉裙子,妆容精致,神色傲据。
“醒着呢。”她几步走到病床前,越过伸手欲拦的护工,把一份文件甩到床上,“这是父亲的遗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