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便是那时候开始对成人的世界起疑的。
大人,大多时候并不可信。
而现在,却不知为何他有些害怕,怕得手心发凉。
他起身立刻拦住了她,将她推回沙发里,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缪好时望着他的样子,他手心里和额角里上的汗,让她不敢发作。
“你哪一年来的香港?”他问得小心翼翼。
缪好时看进他眼中,心下已明了。
“2000年。”她据实回答。
正好十二年前。正好那个时候。
十二年,匆匆岁月,可长可短。到头来却绕不过这样的一天。
“你想知道什么?不必猜了。我告诉你。”
她注视他的目光慢慢凝结起来,在晨曦里浮出一层薄薄寒气。
他忽然无言以对,眉头一沉,胸腔一紧。
我们常常置自己于危险境地,十面埋伏,四面楚歌,都是因为希翼最没可能之事。
好比赌德州扑克。什么牌面都不够算数,非要那一张黑桃A才作数。
殊不知,赌它,便是输的机率最大的时候。
他施力捉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到洗手间里,打开所有的灯。
缪好时蓦地一闭眼,两条温暖的手臂便从她肩膀两边控制住她。他身上的气味,还是那么匪夷所思的熟悉,好闻。
一抬头,两张脸孔正好对着大面镜子中央,紧紧贴在一起,像两张扑克叠放在一起。
看看是不是同样花色吗?
眼睛、鼻子、嘴唇、脸型可有基因相同遗传?
缪好时一瞬间眼眶红了红,心却是浸进冰水里一般清明。
他今天已经足够疯狂,既然疯魔至此,她也不惧陪他。
“你看,我多像你的姐姐。”
她轻轻含了抹笑,声音低低从唇边传入他耳中。
穆陆源的手倏然就没了力量,整个人颤了一下。
缪好时却真的笑起来,她在今天之前并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残忍阴损。
“那是千禧年,新年的烟花特别漂亮。”缪好时继续幽幽地说,视线聚集在镜子里穆陆源的眼中,似两把利剑,直戳他要害。
是啊,千禧年的新年之夜,他们在家里等了穆鹏飞一整晚,过了新年,他也没有出现,甚至连电话也不接。
后来推说,在香港参加年会。
穆陆源记得,那是母亲第一次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