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更耀眼的是亭台中间那一抹白。
他墨发半挽,轻飘飘的白衣随风而动,双手纤长,轻轻拨动着桌上的筝弦,烛火落在他的身上,衬得他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似得。恍如下凡参宴的仙人,叫人连呼吸都停滞几分。
水光烛色,映照出朦胧的神秘感,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再探索几分。
这边琴声正好,那边就有鸨爹出来细着嗓子吼道:“鸾香催人常动情,一曲琴音值千金,恩客们,请——”
唱词说的风雅,也不过是开始拍卖艳公子的信号。
当下就有站在各个画舫前头的小倌唱着自家画舫主人的出价。
这边栾一瑾和江恒都还没出声,那边的价格已经加到了八百两。
栾一瑾撑着脑袋看向江恒,对着他扬了扬下巴道:“叫价呀,愣着作甚?”
江恒张了张嘴,干涩的叫了一声:“八百零一。”
当即外面的小倌唱道:“八百零一两——”
江恒看着悠闲喝茶的栾一瑾,忽然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八百多两,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他忍不住灌了一口茶水,而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外头的价格已经加上了千两,那猛增的势头才渐渐变缓。
他看了一眼依旧闲适的栾一瑾,又听着加价的空隙,再次低低叫道:“一千五百零一两。”
这回连外头的小倌都默了默,还是开口唱到:“一千五百零一两——”
接下来的加价,她们这一艘画舫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主要是每次加价,这画舫上的人总是比先前只多一两银子,像是故意在恶心她们似得,每次得空都往上加上一两,从未停歇过。
江恒这边还在掰着手指头算这需要多少银子,那边的栾一瑾笑出了声,一双潋滟的眸子透过烛光就这样看着江恒:“江小将军,你这是在为我省钱吗?”
对上那双促狭的眸子,江恒闭紧双唇,不说话了。
栾一瑾对着身后的侍女招了招手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侍女恭敬回答:“快亥时三刻了。”
听着外头刚刚叫上两千两的势头,栾一瑾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不早了,快些结束回去还有的忙呢。”
她对着小倌招了招手:“叫价,三千两。”
那小倌一个激灵,嗓子都劈了,破着音唱道:“三千两——”
这直上一千两的做派,和刚刚那一两一两加的样子大相径庭,很难不让人联想起来,此人是恶趣味的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