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算不如天算,祁如松东境之旅已经准备就绪,就在出发之前却横生事端。
他被祁泰紧急召入王府内,岭南城南边的村庄出现了流寇。
透过王府深广王座厅的狭窄高窗,初升的朝阳遍洒地面,为墙壁挂上暗红色的条纹。如今石墙虽已为青绿和棕褐相衬、栩栩如生地描绘上古与妖族大战的壁画依旧清晰可见。
祁泰他高高坐在宽大而古老的王座上,那张历经千年的祁氏王座。
“你能确定他们不是土匪毛贼?”坐在王座下方议事桌边的秦武轻声问。
为了恭送何萧,祁如柏代替南境之王,离开岭南城,按照规矩他要护送出岭南城二十里以外。
在王府执政厅里,除了祁氏家族和几位重臣,余人都得毕恭毕敬地或站或跪。
前来诉求的人群聚大门边,侍卫与侍女站在挂毯下,平民百姓则在走廊上。全副武装的卫兵身披铠甲,威严挺立。
这群村民单膝下跪,不论男女老少,清一色衣着破烂,满身血污,脸上刻满了恐惧。带他们进来作证的三位战士站在后面。
“土匪?绝对不是土匪!王爷,土匪不会拥有如此纪律性!”一名满眼忧伤的士官指着跪在地上的村民说:“阳源全村就只剩这些人,其他的都和白雾镇居民一样,通通死光了。”
不是土匪,那会是什么人?祁如松感觉得到大厅里的紧张气氛,在场人等不论出身高低,均屏息竖耳倾听。
“起来,”祁泰命令村民们。他向来不相信一个人跪着的时候所说的话。“你们通通都起来。”
“老人家,您先站起来!”祁如松上前柔声道,“慢慢说,不用急。”
阳源镇的居民听了纷纷挣扎着起身。一位老者要靠人搀扶才能站起,另一个穿着血衣的女孩则维持跪姿,怔怔地望着那士官。
“你!”那士官对一位穿着围裙的光头男人说,“快跟王爷说说阳源发生了什么事。”
那光头连磕几个头,“启禀王爷...”
“免了,”祁泰道,“无须多礼,告诉我你是谁,以及你对这些强盗所知的一切。”
“俺开了……以前俺开了……以前俺开了家酒馆,王爷,在阳源,就在石桥旁边。大家都说俺酿的桂花酒是南境以南最好的,大人,请您见谅。
可是大人,现在全都没了。他们进来喝饱以后又把剩下的倒掉,然后放火烧了房子,本来啊,大人,本来他们还打算要俺命,可他们没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