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与往常不同,庭院深处一间宽敞的厅堂内,四排烛火将房间照得通亮。
外面的庭院中,不论是树影下,游廊黑影中,或者是荒废的假山池塘某处,都隐约有人影闪动。
兽头烛台上,烛火在夜风中摇曳。一旁陆百山头戴斗笠,身影笔直,穿着黑色粗布衣袍。
一道劲气挑起烛线,让火头又跳高了几分。
作为钓鱼台的百户长,陆百山虽是以保护江南总督的名义而来,但更深层的意思就是配合阴阳门掌控许府。
钓鱼台、阴阳门伴随着大乾开国就是死敌,谁又能想到,钓鱼台的百户长居然会和阴阳门在江南同流合污。
陆百山神色肃穆,目光静静注视着眼前不断跳动的烛火。
此时,厅堂内,一共有三人。
一袭素白锦袍的陆嘉,正一脸怒色的盯着陆百山的背影,右手紧紧攥成拳头,身下的交椅都似乎无法承受他的威压,发出咯吱的响声。
另一个是一袭文弱书生打扮的青年,负手而立,站在窗口,望着头顶一轮明月,怔怔出神。
“好明月,好杀人。”
一把将手中茶盏摔在地上,溅起一地碎瓷片,陆嘉一脸怒气彻底爆发,“你为何不出手,只要你出手,那小子绝不会有机会!”
“陆嘉,你是不是高高在上太久,脑子都糊涂了!那种情况下,我能出手吗?别忘了我身边还有其他银鱼袋,他们可不都是我们陆家的人。”
陆百山右手食指轻轻从烛火上掠过,带起一缕疾风,使得指尖的烛火在手掌下弯出一个可怕的弧度。
感受着手掌间渐渐增高的温度,陆百山继续说道,“我是钓鱼台的银鱼袋,你不要忘了!”
“你不要忘了,你是陆家人!”
陆嘉右手的拳头重重砸在扶手下,“砰~”扶手瞬间化成木屑,飘落一地。
“阴阳门、钓鱼台同时出现本就会让人生疑。那名银鱼袋,我已经处理了。”陆百山长叹一声,目光中闪过一抹狠厉。
在江南道经营三年多,依旧无法彻底掌控钓鱼台在江南道的人手。
庭院外,早前在许府提醒陆百山的那名一纹银鱼袋已经被沉入湖底的淤泥。
鱼塘侧,两名银鱼袋警惕的看一眼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