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之世,怕也是因为自耕之农,愈来愈少的缘故罢?”
“对了!”
顿一顿,“长风,将来——希望不会太久罢!待你定了淮东、山东,手握一路甚至数路之地,到时候,或打击兼并,或开垦抛荒,总之——还地于民!到时候,说不定,就可以行府兵之制了!”
“好!”吴浩右拳击左掌,“留待将来!”
略一顿,“不盈,听君一席话,非但胜读十年书,兼且热血沸腾了!”
两人“哈哈”大笑。
笑过了,吴浩说道,“你说的‘情势’,除了‘土地兼并愈来愈重、自耕之农愈来愈少’,还有别的吗?”
“有!”
顿一顿,“唐初之时,当府兵、做卫士,是一件很荣光的事情,建功立业,男儿所愿,多少富户乃至权贵都争先恐后?现在呢?莫说权贵富户了,就是贫人,也没有几个愿当兵的呀!本朝法度,得在兵士脸上刺字,以防他们逃亡!——这就是‘情势’了!”
所以宋兵……打不了仗呢?
吴浩再怔怔片刻,然后深深点头,“好罢!既如此,咱们就暂时屈于情势,先从募兵做起罢!”
顿一顿,眼中放光,“不过,不盈,我撂一句话在这里——”
“在我手上,绝没有‘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的说法!不管府兵还是募兵,我必要使世人再视从军征战为第一等荣光之事!”
*
展渊之后,吴浩见了黄达——乃黄达主动“求见”。
黄达似乎难开口似的,踌躇了一下,“同统制……”
“且住!”吴浩做个“打住”的收势,皱眉微笑,“黄兄,你又不是我的麾下——咱们之前怎样称呼,现在还是怎样称呼,好罢?”
“呃……这……欸!同统制,我请为麾下!”
哦?
吴浩微微一扬眉,不说话。
最难出口的话既已出了口,黄达的口齿,便流利了,“我看出来了,你最是个宽宏大度的,不然,也不会来救我!”
略一顿,“也救了我的妹子!不然,我真真死不瞑目!”“
再一顿,“所以,之前种种——”
跪倒,磕下头去,“我给你赔罪!”
吴浩伸一只手,做个虚扶的动作,“请起!”但并未还礼。
黄达磕了两个头,站起身,重新坐下。
“家已经毁了,我也没心思重整家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