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一笑,“时钤辖,识时务者为俊杰啊!”随即隐去笑容,喝到,“时青!你可知罪?”
“呃……属下知罪……”
“何罪?”
“属下治军不严,呃,昨日的战事,下头的人,呃,有扰民的情事,呃,属下回营之后,必……呃,该打的打,该杀的杀!”
吴浩冷笑,“哪来的‘战事’?明明是你捏造军情,杀良冒功!”
“呃……回副都统制,确有谍报,金军游骑出没……呃,望副都统制明察……”
“怎么?”吴浩的浓眉竖了起来,“你不认账?我冤枉你了?”
时青听出了吴浩的杀气,额上的汗,又下来了,“呃,这个,谍报有误,也是有的……”
“好!你认账就好!”
吴浩转向展渊,“展通判,依律,时青之罪,该如何处置啊?”
除了“管勾神武军机宜文字”,展渊还有两个头衔,“通判盱眙军事”“通判泗州军州事”。
通判不是知军州的幕僚,而是佐贰,一军(指行政区划之“军”,即盱眙军之“军”,非神武军之“军”)一州之内,地位仅次于知军州,军州公布的重大公事,知军州必与通判联署方能生效,“通判”之名,便因上下公文与知州联署故而来。
另外,通判有监察军州大小官吏——包括知军州本人——之权,号称“监州”,可以直接向朝廷报告。
很明显,通判之设,本意就是为制约知军州,所以,吴浩一俟知晓自己将被任命为知盱眙军、权知泗州,便立即飞书史弥远,力荐展渊通判盱眙、泗州——一来,庸酬展渊;二来,若朝廷派个不跟你合拍的过来,那就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了!
本朝初,通判由京官充任(展渊只是“选人”,同“京官”是两个阶级,本没有做通判的资格),后改由转运使、制置使、提举司等监司奏辟,也就是说,本来,吴浩连正式提名自己所知之军州的通判的权力也没有的。
但俺不是正式提名,而是私信史丞相,再者说了,老子自己知这个、知那个,也不是照制度来的,老子下头的通判,干嘛一定要照制度来?目下的世道,哪还有那许多狗屁规矩?
谁不服,自个儿憋着!
只听展通判朗声说到,“谎报军情,杀良冒功,奸淫掳掠,依律,斩!”
斩?!
虽然台下“轰”一声,分贝数倏然抬高了,台上的时青,也是不由一哆嗦,不过,都以为,接下来,必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