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便是练家子,老朽这把老骨头,可不敢拿来与官爷争锋。”
“那你是什么意思?”
老者忽然笑了笑,面容变得和善了许多。
“官爷不必紧张,方才只是想试探一下官爷的身份。”
“老朽家世代居于辽东,从洪武爷那时候起,家祖就在辽东的卫所当差,为大明守边。”
“万历四十七年,老朽和父亲、四个兄弟一起随朝廷大军征讨建州,在萨尔浒一战,只有老朽一人回来。”
“天启元年,贼酋努尔哈赤攻占沈阳,老朽一家二十余口惨遭毒手。”
“崇祯二年,皇太极入关,老朽唯一的儿子随袁督师勤王京师,战死于广渠门。”
“从袁督师建立关宁铁骑的第一天起,老朽便在其中当兵。可如今,吴三桂要带着关宁军投建州,官爷说,老朽该答应吗?”
北夏默然不语,虽然没想到吴三桂这么快就打算投降满清了,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
磨盘山一战元气大伤的吴三桂已经没法自保了,当然要找一个靠山。
老者的事迹让他肃然起敬,这一刻,老者佝偻瘦削的身姿也变得伟岸起来。
不等北夏说话,老者再次开口,那份悲愤和怒意再也抑制不住:“哪怕老朽答应,老朽的父亲、兄弟、儿子,二十多口惨死在沈阳城中的家人还有千千万万的辽东百姓也绝不会答应!”
空气中多了一抹悲凉的气氛,北夏轻轻地说:“所以,老先生是准备弃暗投明,报效朝廷吗?”
“只要谁打建奴,老朽就投效谁!”老人的声音铿锵有力,依稀还能感受到他年轻时的孔武。
“这份行军图,还望老先生能够交予吴三桂。”明白了对方的来意,北夏取出怀中的行军图,双手递给老者。
老人将图纸收好,眼中忽地落下了泪来。
“老先生,你怎么了?”北夏连忙上前搀扶。
老人将北夏推开,努力伸直了自己的腰,斥道:“多谢官爷了,不过老朽还没有老到需要人扶的地步。”
“方才只是忽然想到了你们王爷的封号是辽王。多少年了,朝廷终于想起我们辽东了!”
浑浊的液体从老人的眼眶中落下,滴落在石板地上。老人将鱼竿当作拐杖,向着苍茫的辽东大地的方向离去。
“勿忘辽东,勿忘辽人!”
老人佝偻的背影渐行渐远,天空中响起了他洪亮的声音。北夏面对此情此景,恍惚间,忽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