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坐在一边一言不发的白正谦,捏着他的下巴,眼里杀意涌现:
「那些钱不拘哪里省一抿子就有了,我还不放在眼里。我打你,是因为你连自己手底下的下人都管不好。你仔细想一想,就凭沈诚一个人,能成事么!」
白正谦深邃无底的黑眸深处,蓦地亮堂了起来。
「我知道了。」白正谦攥紧了衣角,眼眸悠然转寒,散发着嗜血的浓重煞气。
越昊天怒气这才消了一点,神色放缓:「白老弟,你也不要怨我总责骂你。做我们这一行的,做事最忌不干不净。你若是连亲近之人都把控不住,你还成什么事。」
唐忠握方向盘的手明显顿了一顿,副驾驶的唐义则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那些新进来的小鬼头随便找个由头陆陆续续的开了,把原来的人再换回来。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你要清一清身边的人了。」
越昊天是从最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的人,最是深谙用人之道。
白正谦点了点头,瞳孔微沉,晦涩不明。
沈诚的案子装模作样的,按照各项流程持续审了一个多月。最终将大部分犯罪事实都扣在了他
的身上。白正谦则落了个知情不报的警告处分,留党察看一年,也不算讨了多大的便宜。
沈诚从医院被戴上手铐抓走的时候,他的办公桌上还放着完成了一半的,医院新一年度的改革计划。
上百个由他招进来的年轻医生,受了他实实在在的恩惠的同事和病人,犹如当年的公车上书般义愤填膺,愤慨的要求重审,却都惨遭驱逐。
许清如和苏礼纯遥遥对望了一眼,眼里黯淡无光,强忍泪水,目送沈诚被架着离开却无计可施。
那一天的A市已经是三月早春时节,金黄的迎春花在枝头开的正好。就在沈诚走出医院的一瞬间,医院的池塘里渐渐起了涟漪,众人抬眼去看时,才知竟然是下起了雪。
沈诚伸出戴着沉重手铐的手,接了片纯白的雪花。他盯着雪花融于手心,越积越多,直至掌不住,滴落在干涸的地上。
他突然仰头看着砸下来的雪放声大笑起来念道:「隐忍屈辱三四年,遭逢恶官北霸天。无须再忍冲天怒,仇报仇来冤报冤。」
押着他的民警狠狠打了一下他的头,沈诚脚步踉跄,险些跪倒。
临进警车牢狱前,他特意伸出头往外看了好几眼,然后就像火种熄灭一般,消失在所有爱戴他的人眼前,往监狱疾驰而去。
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