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为时已晚。”
云鹤慢悠悠地起身,挑起一撮洁白如雪的胡须,神色之中满是得意。
“我看江陵那小子倒也不是不愿意。
你不如就让他抛去那些深仇重怨,在我这缥缈峰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岂不更好?”
话罢,坐在地上的黑色身影拿起菜刀就往云鹤身上抛,后者右手一伸,以柔和的内力将菜刀所携带的韧劲尽数磨平。
最终,只听那刀就这么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云鹤,你别以为老子真的不敢跟你动手。任何人,只要敢阻拦少主的路,便是跟我黑煞过不去!”
白胡子老道嘴角一抽,难免带着些轻视的意味,不屑一顾地冷哼了一声。
一时间,场面一度陷入剑拔弩张的低沉氛围当中。
就在此时,于方圆百米之外山际小路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二者耳朵轻动,不约而同地相互对视一眼。
云鹤抽了一口凉气,老脸上满是无奈之色,他只交代了几句话之后,便扬长而去。
“江陵还是一个孩子,老夫始终觉得上一代人的恩怨,不应该强加在他的身上。
那人手里可是掌握着百万铁骑。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尸骨遍布之处,可不仅仅是这小小的京都。
纵然你想要帮他重新拾起他父亲在整个南楚的人脉网,也要看看如今天下的局势。”
“对了!”
走到一半,他突然侧过一半头来,余光一瞥放在不远处的那两坛酒,淡淡地说道:
“这两坛九江双蒸可是我珍藏多年都舍不得揭开的好酒,你可得给我喝的一滴不剩才行!”
云鹤轻功绝顶,可堪神迹,须臾之间便不见了人影,只留下黑煞一人在原地徒自思索。
是啊,而今天下已定,百姓安居乐业。整个南楚,喧哗闹市,街头巷尾,响的都是他“李太渊”的名字。
没有人会再次提起十年前东宫中的那位储君,是如何在太上皇病重的紧要关头,励精图治,维持住这得来不易的天下。
没有人会记得!
黑煞眉头深深地挤在一起,心情沉重万分。
此番定国安邦的大好局面,若是想要彻底颠覆,恐怕并非一时之功。
没过多久,熟悉的声音终究还是在他的耳畔响起,他心神恍惚间,脸上的愁容也渐渐收敛起来。
“黑叔,成了,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