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四,明天就是三月二十五。
这似乎是一句废话,但对于此行前来参加文会的学子们,这却不是一句废话。
因为明天文会就正式开始,那么今天,就是留给他们准备的最后一天。
在这一天的早上,傅小官在周同同的陪伴下回到了镜湖山庄。
他的伤势已无大碍,内伤淤血在太医的精心调理下已经化尽,只是胸口和腹部依然留有一个红红的印痕。
他的右手绑着药布,吊在胸前,那一飞刀扎穿了他的手臂,而今虽然处理好了,但伤口尚未愈合。
“傅公子,您可还有什么要求需要下官向陛下转达?”
马车里,周同同一直看着傅小官,傅小官面色平静,毫无波澜,其实从这小子被太平公主送入皇宫在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起,他的脸色就一直很平静。
他没有因为被刺杀而愤怒,他也没有因为萧皇后被打入冷宫而欢喜,甚至于周同同在他面前说了他的身份之后,他仅仅是一笑。
在那一笑之中,周同同看见的并不是欣喜,而是荒唐——没错,傅小官觉得这就是个荒唐故事。
哪怕陛下坐在那床头亲手为他盖好被子,亲手给他盛来汤药,他仅仅是说一声谢谢,外臣因伤无法给陛下行礼,抱歉。
这是一个外臣对陛下的态度,而不是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态度。
然而陛下似乎也不以为意。
周同同南宫一羽等重臣心里想的是十七年的距离,并非这一朝一夕就能拉进。
所以陛下在亲力亲为的做着一个父亲的事,为的自然是慢慢将这父子之情建立起来。
可今儿一早,傅小官拒绝了陛下的挽留,他说他要回家——陛下认为这皇宫就是他的家,可傅小官却说那镜湖山庄才是他的家。
既然傅小官要把镜湖山庄当成家,陛下立马作出了一番非凡举动,这在南宫一羽看来,又是一件极不靠谱的事情——陛下大手一挥,调了宫里一百宫女另外还有太监十个送去了镜湖山庄,最后他似乎意犹未尽,还将大内侍卫调了一队足足三百人驻守镜湖山庄。
这简直就是明确的向天下宣布:傅小官就是我文帝的儿子!
这一配置比之东宫已不遑多让,除了地方不一样,似乎……没了多少区别。
这信号,是不是释放的太早了一些?
南宫一羽有些担心,而周同同却不以为意。
只是这孩子,何时才会回皇宫那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