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
老司狱看了看傅小官的背影,伸手招来狱卒,让他打开了这扇牢门,傅小官抬步走了进去,视线落在了席寻梅的身上。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旧不堪,他的脸上也不再光生,精神显得有些萎靡,但他的头发依然打理得一丝不苟。
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吏部尚书大人,而今就像一个逃难的老农一般。
听着这开门的声音,席寻梅微微转过了头来,或许是因为眼睛刚刚从明亮处转至阴暗处,他的眼眯得更小了一些,几乎成了一条线。
透过那条线,他隐约看清了进来的这个人模样,他的眼徐徐睁大,然后裂开嘴笑了起来。
“真没有想到你会来看我。”
傅小官也笑了起来,“昨儿晚刚回来,来的晚了一些,让你受苦了。”
席寻梅摇了摇头,“其实你不应该来的,宣历八年,你初来上京,当时秦秉中秦老希望我能照拂你一二。我是秦老的学生,老师的话我都会很认真的去听……坐吧,”
他指了指那张矮几旁的矮凳子,傅小官走了过去,面对着他坐了下来。
“我本想着真能够照拂你一二,没料到你小子厉害,居然凭着一纸策论就入了陛下的眼……其实现在想来,有没有那策论,你都会入陛下的眼。”
“你是武朝的皇子,无论是武朝的文帝还是而今的武帝,其实和陛下之间的关系都颇为微妙,而陛下以及尚皇后是知道你身份的,倒是我等朝中大臣,以及金陵的六大门阀尽皆被蒙在鼓里。”
“所以我从未帮到你,你昨日才回金陵,今儿就来看我……还是那句话,你不应该来的。”
傅小官微微一笑,“可我还是来了,倒不是因为你有没有帮我,而是我想问问你,席家在过年时候就开始分批撤走,你理应知道席花背叛了陛下是要造反的,你为何不报?或者……为何不走?”
席寻梅低垂着头,脸上是自嘲的笑,“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一边是君臣,一边是父子,我若报君,就是弑父,我若瞒君,就是欺君。我是吏部尚书,深知大虞律法。我知道席花一定会败,但我又不希望席家被抄家灭了九族。
所以那一段时间我很是痛苦,虽然圣学上说,天地君亲师,这君是排在亲的前面,但真正面对,真正必须要去选择的时候,才会发现在忠君和亲情之间无法抉择。
所以我未曾告知陛下,也未曾离去……我不能离去,因为我还是忠君的,所以我只有留下来一死以谢君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