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坟头,便想到了徐云清的墓。
既然来了,明日回临江,当去祭奠一番才对。
……
……
燕熙文取下斗笠,拍了拍身上的雪,走入了县衙的大门,吆喝了一句:“快过年了,老毕明儿带几个人,去走访一下那些作坊,送点小礼物过去,顺便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困难需要解决……”
他走到了内堂侧门处停了下来,转身又道:“对了,还有上个月统计出来的那些贫困户,这事儿老魏去,买点肉面,大过年的总得沾点油花子吧。”
县丞老毕和主薄老魏拱手应下,燕熙文这才走入了后院,踏入了西厢房。
西厢房里燃着一个暖炉,茶桌边坐着一个落魄的少年。
他正煮着茶,燕熙文进来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看,“正好,这茶不错,君山银针,可惜没保存好,有些变味了。”
“卓流云,你属狗的?老子把那茶藏得那么细致也被你给翻出来了?”
他居然是卓流云,剑南西道云来县的县令卓流云!
“留着干屁啊?再不喝,开了春这茶可就废了。”
燕熙文一屁股坐在了卓流云的对面,仔细的看了看卓流云的那张风尘仆仆的脸,低声问道:“你小子犯了什么事?”
“不作为……今年云来县纳入了改革试点,云来县却没有引来什么商人,秋闱之后,陛下一道旨意就把我给撸了,今科探花去了云来县当了县令。”
燕熙文微微一叹,想了片刻,“你就留在我这,当个师爷吧。”
卓流云摇了摇头,斟了两杯茶,“不想当官了,来这找你也不是为了谋个差事。”
燕熙文一怔,皱起了眉头,“那你小子想干点啥?”
“做生意。”
“……”
“手里没本钱,想来想去,只好找你借点银子。”
燕熙文更加惊讶,卓流云的家境还算不错,怎么弄成了这般模样?
卓流云也没有解释,他砸锅卖铁将全部身家都丢在了云来县,眼见着云来县已经有了起色,却一家伙被皇帝给罢了官儿。
这苦水能向何人去倒?
已经没必要去倒了。
那一番心血已经全部浇在了云来县,所有的豪情壮志而今已经熄灭。
他无志再去当官,可终究得养家糊口不是——他娶了县丞严高的孙女严细妹,而今暂时安置在金陵租借来的房子里。
家里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