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德二年七月初十。
傅小官一行来到了位于大陵河流域的五原州境内。
掀开车窗,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田野里有长势喜人的红薯,还有泛着微黄的稻谷。
得益于大陵河支流的丰沛水源,这处名为南屏原的地方庄稼长得极好。
时近午时,酷热难当,马车里董书兰为傅小官摇着扇,傅小官透过车窗望着外面,田间地里依然有带着草帽的农人在挥汗如雨的劳作。
这是一路而来所见之景象。
“农业靠天吃饭这种事情不太好办,今岁南苍八州雨水充沛就担心内涝,这地方看来降水偏少又担心旱涝……风调雨顺的年景毕竟难求,终究还得靠自己一肩去挑。”
董书兰的视线也投到窗外,田间地里的农人汉子们在挑水,妇人们在浇水,就连一些半大的孩子也在田地里捣鼓着什么。
她忽然想起了傅小官在好吃楼做的那两首《悯农》,这不就是那诗里的深刻写照么?
不一样的是他们不会经历到‘农夫犹饿死’的那悲惨命运,因为他们遇见了一个好皇帝。
“不过这地方和南苍八州都为平原地形,若是和沃丰道一样广修灌溉和排水沟渠,他们的劳动量就能够减少一半……明年,明年得将农业基础建设正式提上日程。争取用三年的时间,将农业排灌系统给完成。”
傅小官摸着下巴上开始刺手的胡须蹙眉沉思,过了片刻又悠悠说道:“农田排灌系统可是个巨大的工程,耗资恐怕数以亿计。又会不会有不怕死的官儿把手伸进去呢?回了观云城,得将那八十多个贪官、污吏杀给天下人看看。”
董书兰摇着扇子的手微微一顿,“该杀!希望杀了这些贪墨之徒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敢冒着杀头的危险伸手了。”
傅小官嘴角一翘摇了摇头,他收回了视线,端起一碗酸梅汤喝了一口,“人性的贪婪,你难以想象。”
“比命还重要?”董书兰惊愕的问道。
“当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之后,许多人就会被晃花了眼,就会迷失自己,就会心存侥幸。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贪婪这个东西是会上瘾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而且胃口会越来越大。”
“回去之后得叮嘱一下周同同,有力的监管才是杜绝贪墨的唯一方法,不说这个了,这些日子跟着我可吃了不少的苦头,你瞧瞧,都瘦了许多。”
董书兰娇羞一笑,低头瞧了瞧,却狐疑的问道:“你说,咱们出来都四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