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清并肩而行,低声说道:“你恐怕不知道,那一年大雪崩,他受了极重的伤。在武朝耽误了许多日子,令他的伤势恶化,这两年在宗主的调养下并没有好。”
徐云清面色一肃,心里一紧,看了看慧皇后:“所以宗主去岁时候来道院,就是他已经不行了?”
“嗯,那时他就快不行了。”
“可为什么宗主并没有对我说!”
这句话的声音很大,以至于这寺庙的宁静被打破,还惊动了几只栖息于林间的鸟雀。
“云清,我也不知道宗主为何没有对你说,想来、想来是他本不愿意宗主去寻你的。”
慧皇后此刻也转头看了看徐云清,“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矛盾?”
“……我们没有矛盾。”
慧皇后收回了视线,徐云清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问道:“是不是我已经来晚了?”
慧皇后点头,“就晚了一步。”
……
……
白马禅院后院的僧院里,摆着一口漆黑的棺材。
棺材并不新,看起来已经有一两年了。
许多的和尚正围坐在棺材旁敲着木鱼唱着梵唱,宗主大人徐徐起身,来到了徐云清的身旁,“去禅房坐坐。”
“我先给他烧一把黄纸。”
徐云清走了过去,抓起一把黄纸丢在了火盆里,那张清丽的脸上这才落下了一串泪珠儿——她看着这棺材,肩膀抽动了两下,低声说道:“这次……你恐怕是真的死了。”
“武长风,你用这种死法是想让我内疚一辈子?”
“你错了,我知道你死不瞑目,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些真像么?可惜你终究什么都不知道。”
“为啥你就这么急着走的呢?我本来是要来告诉你这一切的,现在好了,说了你也不知道了,你去吧,我会好好活着。”
她又丢了一把黄纸在火盆里,起身静默数息,转身跟着宗主大人走入了禅房。
“节哀!”
“无哀,他最后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三更起,更衣洁面,诵读《金刚经》,五更时候敲响白马禅院晨钟,六更时候打坐一个时辰,辰时用饭,巳时在功德池喂鱼,或者在花圃锄草。午时用完饭小憩半个时辰在院中散布,申时偶尔和陛下聊聊天下下棋,亦或者在书房里写写字看看书,至暮鼓响起,用饭,诵读《南华经》,至戌时末沐浴熄灯。”
“大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