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官穿着一身白衣手持一把折扇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看着每一辆马车上下来的人,西山别院的人他都记得清清楚楚,无论是有名字的还是没有名字的,他相信只要看见,他一定能够辨认出来。
然后,他看见了一辆马车上下来的一个认识的人。
那是酒坊的一名小工,叫六子,干的是搬运酒糟的活。
傅小官笑了起来,他向六子走去,六子抱着一个小包袱正战战兢兢的等着官府的盘查,却忽然看见了少东家。
他的面色一紧,一颗心陡然悬起,却见少东家一脸和煦的对他招了招手。
他咽了一口唾沫,慢慢的走了过去。
“我记得你叫六子。”
六子点了点头。
“我还记得你家里有一年迈的老母亲,你这人也是一个孝子。”
“我想了很久,有个主意一直拿不定,你帮我看看这个主意究竟行还是不行。”
六子两股战战,将包袱抱得更紧了一些。
“我寻思着将你的身份改成傅家的家奴,这个很简单的,甚至可以不需要你同意。依据大虞律法,主家处死家奴无须入罪,至于你死后,你那老母亲也是能安享晚年的,只是没有人送终而已。”
六子脸色瞬间煞白,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傅小官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六子便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那是透彻心扉的冷,冷的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已停止。
“你觉得,如何?”
这几个字仿若千钧,六子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小人该死,小人被那猪油蒙了心,求求少爷放过小人,小人给你磕头,给你磕头。”
傅小官没有让他磕头,而是将他扶了起来。
那边路障已经撤开,苏墨带着那车夫站在旁边。
“告诉我,是谁让你干的。”
“是李师傅,李师傅他、他叫我送一封信到、到临江,有人来、来接。”
六子哆嗦着打开包袱,将里面的信取了出来战战兢兢的递给了傅小官。
“哦……他给了你多少钱?”
“一、一千文。”
噗通,六子又跪了下去,嚎啕大哭,“少爷,我那老母亲病重,我走投无路啊……”
傅小官取出信纸看了看,里面是天醇和香泉的配方以及一应流程和设备的图纸。
倒是详细,比当初傅小官弄的那玩意进步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