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搜查贾大善人这个乡绅富户的家,是冒了非常大的风险的。
别人不知道,四盛可是听张捕快说过,贾大善人不只是个乡绅富户这么简单,他在这里经营了二十多年,不但与本县官员、乡绅交情匪浅,还与府城,甚至京城的名门大户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听说贾大善人的几个干妹子、干闺女都嫁到了有权势的人家做了良妾,还有一个在京都的干妹子被夫家扶正做了填房。
就连他们现在待的这个没有标识的大院,都是贾大善人的产业。
之前因阮公子走失,县衙来了很多人,贾家专门腾出来这个大院借给阮县令他们用的。
如果阮师爷他们解救出了那些被拐的孩子,一切都好说,可如果在贾家没有找到那些孩子,那……,四盛的手心忽然就冒起了冷汗。
如果贾家根本就没有拐来的孩子,阮县令阮师爷会如何收场?
他们这些提供了“虚假消息”的人,可是最好的替罪羊了,阮师爷他们完全可以把责任全部推到他们这些人身上。
到那时,不但随心和二盛拐子的罪名洗脱不了,他们这些人还得承担诬陷乡绅的罪名。
四盛越想越心惊,越想越烦躁,一切就看阮师爷他们去贾府搜查的结果了。
可是,四盛很清楚自家的分量,单只有了他们提供的线索,阮师爷是绝不会走这一步险棋的。
昨天,阮师爷就已经看到张捕快身上的纸条,知道了这个线索,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明面上看,似乎是因为证据不足无法采信,但实际上未尝不是在明哲保身呢。
有句话说“流水的县令,铁打的乡绅”,县令虽然是一方土地的父母官,但出于各方面的考虑,对当地的乡绅大族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阮师爷今天之所以这么干脆地去搜查贾府,还是因为那个贺夫子吧。
贺夫子当场确认,那块玉挂件是他的学生齐霖贴身佩戴的饰物,齐霖也是在这镇上走失的孩子。
贺夫子的人已经在这里找了两天了,那两个被汪泽然和张富当成拐子的男子,可能就是贺夫子的人吧。
也许,那个在贾府差点受到侵犯的男孩子就是齐霖?只可惜当时太过危险,没有机会问那男孩是不是就是扔玉求救的人。
四盛右手食指与中指夹起,抵到唇上做吸烟状。
只是……,一个夫子怎么会让阮师爷那么恭敬地对待,甚至不惜冒险去得罪贾大善人这个口碑极好的乡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