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东宫。
晏昭一袭黑衣,身姿如鬼魅轻风一般,在禁中的瓦檐横阑之间飞掠而过,避过五步一哨十步一岗的森严守军。
整个东宫灯火明彻,一片葳蕤暖黄。
身着黑铁甲胄的东宫守卫列队巡视,乌帽朱袍的小宦垂首立于廊檐楼宇隅角。
晏昭乌黑明亮的眼眸警惕地四下扫视,落步若猫,未有一丝声响。
东宫前殿是书房,议政理事接见外臣的议殿,后面则是寝宫,晏昭黑巾遮面藏身于月,先是去寝殿,而后是前殿。
遍寻整座东宫,竟是一个女子都没有,晏昭眸色微沉,不由看向西北的勤煜殿。
晏君御总不能将人锁在跟前,或是姒姒甘愿?
一想到这儿,心魂俱裂,痛不能言,不由提剑朝西北而去。
"小姐...呜呜...小姐...怎的走也不带上我啊..."芰荷呜呜哭着,背着个包袱透出一阵香味,一边哭着一边猫腰往外跑。
下一秒,被人从后面捂住嘴,拖到角落里,她吓得不敢吱声,泪珠颤巍巍地挂在眼睫上,心想着,这还未出宫身先死,一时涕泪难忍,呜咽起来。
手心被泪水洇湿,成蹊无奈起来,这女子水做得不成,自从得知小姐离了东宫,日日以泪洗面,眼肿得跟核桃一般。
他叹了口气,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姑奶奶,莫哭了......"
听出了声儿,芰荷瞪大了眼睛,下一秒气怒地去扒开,男人捂着她嘴的手。
可成蹊怕她叫得大声,引来人不由箍着她的腰身制得人不能动弹,又轻声哄着:"殿下养了头白虎,你若再敢生事,我便把你丢进戎园喂老虎。"
果然,听了这话芰荷连连点头,不敢再折腾。
成蹊松了口气,往日搬出殿下都吓不住这女婢,竟是怕戎园里的老虎,殿下可是比老虎骇人多了,也不知这女人脑子里怎么想的。
得了自由,芰荷满眼含泪地转身,将挂在后背的包袱转到前头抱着,稍觉心安,扑通往地上一跪:"成蹊侍卫,求你放我离开好不好!我家小姐身边离不得人,我要去找小姐!"
隐于高阁飞檐的晏昭眼眸不由亮了几分。
面前的女人下颚尖尖,鹿眼沁着泪,白生生的面庞被冷月照得惨白,实在是可怜,以头触地,一下下磕得扎实,听得他有些心惊。
不由单膝跪地,将人扶了起来,语气软了几分:"你安生待在东宫,无需忧心你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