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凑在一起,不喜欢也是人之常情,这也不怪晏昭,只怪自己当初太小,听着母亲的话辗转到京都,懵懵懂懂地交出了父亲的私印,把自己许了出去。
"小姐误会殿下了,殿下从未有过退婚之意。"
晏昭长身玉立,眸色温和地看着笨拙地将朱红袍衫荡在溪流里的小姑娘,她小小一只,青丝如瀑披散在肩头,又因蹲身垂首软软地迤在裙摆上。
墨白相衬显出一股难言的,近乎惊心动魄的美来,他不由俯身。
手中的朱红袍衫被抽走,姜姒有些愣怔,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双仿如象雕冰砌一般的手,筋骨漂亮,骨节分明。
展握之间显出一股力道,做起这种濯浣之类的事也极为从容矜贵,哪像自己单是将衣衫拧干都狼狈且费劲。
他的手很白,色如冷玉,仔细看还能瞧出微紫的经络来,自己的手虽然也白,却是透着淡淡的粉色,还有些肉肉。
姜姒不由歪过脑袋去看身侧的男人。
他真的好好看,侧脸的轮廓锋锐,与她一般潋滟含情褶皱很深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削薄的唇瓣,真的是踩在她心尖尖上的好看啊,她不由再次感叹。
兀怪自己那日见了,迷迷瞪瞪的好像做梦一样,便是现在姜姒仍觉自己仿佛置身梦境之中。
在梦里,她的脚都没有那么痛了呢,还有美人神仙替她濯衣......
若他与晏书白无甚关系就好了,姜姒默默想着。
小姑娘的眸光浓烈地如有实质,便是晏昭搓洗着衣衫都能感知,不由轻笑着看了过去:"小姐?"
这样一笑,更像仙人了呢......
姜姒向来怜美,若非如此,以晏绥宁先前对她的态度,她才不会凑上前呢,好在绥宁姐姐不但人美,心肠也极好。
算了,看在他这么美的份上,就不冲着他撒气了......
姜姒有些明白了,难怪晏书白对她这个未婚妻一点也不上心,这样一个连身边随从都丰姿卓然的人,怎会容许自己的未婚妻无权无势,平平无奇呢。
诶。
一声轻叹,小姑娘慢吞吞地拽着袍衫的一只袖子:"回去告诉你家殿下,姜姒自知配不上他,如今也不再纠缠,只望着他退还庚帖和我父亲的私印,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晏昭唇角的笑意消散,各不相干?
休想!
见自己抽不出衣衫,姜姒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