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和尚直视了好半天,兴许是受不了对方的目光,中年人才呵呵一笑,躬身拱手见礼道:“学生黎耀海见过先生。”
“十年不见,你也不小了。”老和尚深深的打量了一眼黎耀海后,微微叹了一口气道。
说完,便抬手指了指对面道:“坐吧!”
黎耀海闻言也不客气,拱了拱手后便依言坐在了老和尚的对面,二人中间正好隔着一个茶几,茶几上早已备好了一壶热茶。
“先生也曾意气风发,指点江山。”黎耀海坐下后先是给各自倒了一杯茶,端起来抿了一口后,看着老和尚苍老的面容,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听到黎耀海的感叹,老和尚停止拨动手中的年中,转而也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后才回道:“何曾意气?不见江山。”
“皓月清茶付之一笑,也是江山。”黎耀海闻言偏头看了看窗外的明月应道。
老和尚闻言也是偏头看向窗外,叹道:“老夫少年寒窗苦读,壮年列国漂泊,家远人单,困辱尽尝。而终至拜将入相,然则美梦成真,终有尽时,名士暮年,一样孤零,年年辛苦,不觉如梦,王侯将相,雨打风吹啊。”
“先生可曾后悔过?”听到老和尚的感叹,黎耀海转过头来问道。
“不,初衷无改。”老和尚闻言也是收转目光,端起茶杯摇了摇头道:“苦茶一盏,明月作证,千秋功罪,但与人评。”
“一谋之功,由人而神。一谋之过,由神而鬼。世间事,当真如此滑稽?”黎耀海见也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后问道。
“君命如此,庙堂如此,臣下之职,是与君分忧。老夫也只但求问心无愧,何来滑稽之言?”老和尚闻言倒是很看得开。
见此,黎耀海倒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转而问道:“先生以为今上如何?”
“权力功业如战场,历来不以德行操守论人,何况天子乎?”老和尚闻言摇了摇头说道。
见老和尚不直接回应,黎耀海也知道臣子不议人君的道理,便又转而问道:“那先生又如何看待如今之天下呢?”
“天命星象从不垂怜弱者,阴阳谶诲不足以断大事。”老和尚还是答非所问的回应道。
黎耀海见状,便不再多问,而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今上智不足以通权变,勇不足以临机决断,仁不能取予自如,强不能守定心志,天下各省与朝廷更是离心离德........”
“老夫如今已是朽木之时,多说无益!”没等黎耀海说完,老和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