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走越发冷,尤其夜里,空气中似乎淬着冰碴,即使屏住呼吸寒毒依旧沁进骨子里。
城隍庙里土地神早就不知去了哪,唯留下一间四面透风的破房子,倒是成了各种鬼怪魍魉的好去处。
缩在角落里,用茅草盖在身上,但远不及夜风轻轻一吹。
暗骂着自己这越发不济的身子骨。不敢生火,怕惹来山兽,也怕招来生人。来时看见些零落的残骨,想来这山中的兽类定然不怕人。如此,这路却没生杂草,相必经常有人路过,敢从此路过的人定然也不是寻常人。
兽类好说,打死便是。
人,却不好办。
也不再跟那茅草较真,总归冻不死,这点风寒也不至于害病。
就这样刚有些睡意,就听见窸窣的脚步声。
细细听着步子,应当只有三个人,三个男人,应当都是习过武的。
也是了,这荒山野岭,夜黑风高,寻常人岂会来这儿?
拾得翻身上了房梁,躲在暗处,敛住呼吸,依着梁柱假寐。
须臾,果真进来三个人。
其中一个围着破屋子转了一圈,另一个生了火招呼着过去取暖。
屋子里亮堂了,拾得未曾睁眼,无意去看清来人,只要他们不招惹自己就好。
三人烤着肉干和饼,喝着酒闲聊,说着哪个庄子酒香,哪个楼里姑娘漂亮。
话越说越荤,简直不堪入耳。
正兴头上,外面几声畜生嚎叫,只见一群野狗围了上来。
三人早有准备,扔了截炮仗出去,顿时噼里啪啦炸响合着一阵狗吠,好不热闹。
这些畜生都尝过肉味,故而人在它们眼中滋味美得很。待声音散了,默契的悄无声息缩小圈子,准备随时扑向猎物。
不过这些畜生也好对付的很,打疼了便好。
一阵喊打和犬吠,门口多了两条死狗,其余的见势不好便夹着尾巴逃了。
其中一人被咬了几口,骂骂咧咧踹了那死狗两脚,用酒洗了洗伤口,寻了药出来抹上。
梁上之人睁开眼,看着地上野狗,心里想着大概能吃两天。
夜里越发寂静,静的让人心里越发清寒。
一夜浅眠,待到天明,三人走了,从房梁上跳下来,捡了只野狗剥了皮,美滋滋吃了顿肉。剩下的烤熟风干。这两日的餐食有着落了。
陆陆续续有人经过,从这往北行十里便是梁城。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