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以懦弱跑路而名震天下的太监,都甘愿为顾长安而死。
盖因那个汉奴身上承载着东土民族最顽强的精神,一旦曝光不啻于深海里掀起亿万波澜。
届时东土有多么兴奋激昂,那大蛮帝国就有多么愤怒恐慌。
自己的下场将是超乎想象的惨烈。
注视呼延寿泪崩的悲恸模样,蛮帝倒还于心不忍,轻声道:
“爱卿请起,朕不会怪罪你。”
你会将我千刀万剐……呼延寿涕泗横流,若是回到一年前,他绝对掀盖子,可现在深陷泥潭,出不来了。
“回去吧。”蛮帝大挥袍袖,摆驾前往深渊。
呼延寿魂不守舍地走出九重宫阙,一辆马车停在旁边。
“爹,你没事就好。”呼延璟心有余悸。
呼延寿默默踏进车厢。
“孤城,顾长安,是老夫的天劫,渡不过去了……”
他突然放声狂笑起来,嘶哑得像是惨嚎,森森然在回荡。
呼延璟面色惨淡,孤城汉奴在他心里,已经变得光怪陆离恍若恶魔。
“找巫佛。”呼延寿老眼圆瞪,即将溺毙时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四个贪婪的佛陀?”呼延璟神情骤变,好似在述说什么大恐怖。
巫术为佛道不容,何为巫佛,便是外圣内魔,世间最残忍歹毒的象征。
“爹,你可知道巫佛出手的报酬!”他陡然尖叫,意识到声音过大又噤声,可表情格外扭曲。
呼延寿心力交瘁,缓缓蠕动嘴唇:
“无非是家族积累的钱财、土地,全给他们吧。”
“败露后诛九族,一样要充公。”
呼延璟锥心饮血,一代代努力攒下的家底,就这样轻易奉送给巫佛,岂能不痛苦啊。
正如父亲所说,盖子掀开,别说钱财,就连祖坟都要掘开。
“最后一次。”
呼延寿罕见平静下来,这一次再失败,他没任何能力挣扎了。
“爹,我有不祥的预感。”呼延璟惶惶难安,他都快要绝望了。
一个人为什么能爆发如此震撼的伟力?
东土用“愚公移山、精卫填海”来形容毅力,只要付出代价总是能做出某一件事。
可那个汉奴就像永远不会干涸的大海,永远看不到边际的山岳。
“听天由命。”
呼延寿说完闭目养神,或许是不想在亲儿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