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命,等药王后代。
“遵命!
”士卒斩钉截铁,背着传奇人物离开边城。
……
深夜,挽着双曲发髻的妇人靠近书房,便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抽噎声。
“夫君,我进来了。”她提着食盒推开房门,“心情不好?”
“没事。”张宜方故作洒脱,可通红眼眶暴露他的情绪。
“你我夫妻,还用伪装么?”妇人踱步近前,轻轻拍着相公的肩膀,理顺他散乱的鬓发。
霎时,在战场出生入死的铁血汉子,竟在夫人怀里哭成泪人。
“太绝望了,太苦了……”张宜方身体轻微抽搐,就算是戍边军人,他都害怕代入安西军的绝境。
妇人拧着眉头,拿起染血宣纸,从第一行开始浏览。
当看到“孤悬西域,隔绝消息六十三年”这几个字,眼前顿时模湖一片。
就好像尘封的久远历史,在此刻活灵活现。
她强忍心酸,手指轻轻抽动。
没有援军,没有犒赏,整整六十三年无数个日夜,龟兹城见证两万安西军壮烈殉国,无一乞降。
白发苍苍的老卒们站在城头,大喊着“九死无悔,誓死不退”,他们浑浊的目光看向东方,似乎在直视太阳,似乎在想念故乡。
都死干净了,只剩那个七岁就敢在城头擂鼓的顾长安,他十岁开始杀敌,一直一直……
妇人几近窒息,仰头不敢再看宣纸。
全篇都是轻快简单的描述,可她分明看每一行字都写满了“绝望”!
她与张宜方相对而泣。
“粮尽援无,人亡,寸土未丢。”
“满城白发军,死不丢陌刀,独抗六十载,不敢忘大唐。”
“长安,长安,只剩他一个人,所有的责任重担都留给他,所有的黑暗都由他承受……”
张宜方哽咽难言,读到最后,他心如刀割,甚至都希望那个年仅二十三岁的男人早点去死。
是的,去死。
那样就解脱了啊。
凭什么?
我从没亏欠任何人,凭什么要经受地狱般的煎熬,我凭什么要遍体鳞伤高举火把,我凭什么不能投降去圣城享受荣华富贵?
因为我要捍卫疆土,因为我一旦退了,华夏民族最顽强的精神就崩溃了。
所以我一人杀四千蛮夷,所以我日日夜夜枯坐望楼,所以我一个人擂鼓,一个人举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