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城。
青铜殿宇。
“安史之乱,唐一城孤悬西域,固守六十三年未尝陷,安西军二万余众壮烈徇国,城中唯有一少年顾长安尔,孤城独守。”
“可憎夷獠举兵三千攻之,长安一鼓一夫荷旗,奋击殆尽。”
“七月,蛮夷引为耻发兵四千,孤城及及,奈何英雄之气贯长河,顾长安诛毕拓土。”
“乙亥朔,蛮夷举兵一万,势在必得,顾长安一剑天崩,万夷覆灭,创一未有之奇,犹守中原,精神不泯,华夏嵴梁因之傲立!”
“《神州·顾长安传》”
“谁来翻译翻译?”
“屈辱吗?造孽!”
年迈古稀的金发老头手指夹着一页纸,冷冷扫视朝殿。
气氛僵硬如铁。
蛮帝一动不动,彷佛身子在王座扎根。
十二审判官大气不敢喘,埋头装鸵鸟。
东土自古有个传统——
生不立传,死后再盖棺定论。
迂腐的中原都开始打破常规,一方面是顾长安太具传奇色彩,另一方面也以此证明中原将翻开崭新的篇章。
可笑!
“朝圣阙被子民糟蹋,深渊气运暴跌,封疆大吏投降中原。”
“冕下把屎拉裤裆,怎么擦掉?”
金发老头面无表情逼视王座。
“要朕自裁谢罪吗?”蛮帝突然暴怒,情绪压抑得太久了。
明明不是他造成的罪孽,可一切后果都在由他承担。
“你吼什么?”
金发老人阔步而来,居高临下俯瞰蛮帝,脸色阴沉道:
“你再吼一遍。”
蛮帝肩膀颤抖,竭力克制愤怒,垂头道:
“朕太冲动了。”
所谓帝国皇帝,也无非就是深渊的傀儡,面对一个深渊使者都得毕恭毕敬。
可为这个傀儡,他从王族天骄中杀出一条血路。
金发老人蓝色眼童忽明忽暗,语气冰冷:
“以后别再用蚍蜉撼树去形容不自量力,因为孤城汉奴真的做到了。”
“中原要在西域打一场,这是国运之战,也是精神之战,更是你的王座之战,倘若失败,你该知道后果。”
蛮帝颔首,此战没有失败的道理。
他突然仰起头,掷地有声道:
“朕以天神的名义立誓,若是战败,头悬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