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美当晚选拔人才,培训指导,第二天一早,给肖聪儿找麻烦的活动便轰轰烈烈又扎扎实实地开展起来。
肖聪儿的店面开门便有事,不是有顾客递的铜钱滚到了货柜下,自己跳进来到处钻;就是有顾客买的货接住就摔拦,说你服务不周拒付款;再不是有顾客喝酒摔了碗,不赔碗钱还要退酒钱——麻烦事三天两头不断,并且那些顾客开口就骂,举手就打,还吵着你态度不好,服务不周,让你赔礼道歉!
面对流氓无赖的骚扰,肖聪儿还是没找卢兴这哥们,只是向左右邻居求援,并且自己买了一把一尺多长的短剑,像大侠客似的藏在小腿处,遇到动手的,拔出来假装不要命的泼妇莽汉,闭着眼乱刺乱砍。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肖聪儿抛开少女矜持,泼妇似的以死相拼,又有邻居救援,虽说整天不得安生,总算过了一天又一天,坚持着没有关门。
与此同时,到聪儿家里、店里收税要费的也突然多了起来,所要的数目也比过去翻了几番。
肖聪儿清楚船在哪湾,或据理力争,或委曲求全,虽说被讹诈十多两银子,总算次次都过了关。
田得美见肖聪儿还是没找卢兴“诉冤”求“公道”,生怕卢兴不满,又根据前几次乱收费数目不大,肖聪儿以认缴对抗的情况,献策将收费项目增多、数目提高到她不能承受的程度进行强力打压。
保里收各种费用虽说可以自定项目、数目,但毕竟是打着为公旗号的公开行为,得有摆上桌面的名堂,必须没事也得找出事,没理也得说出理儿。且理由过实难显“说是就是不是也是”的威风,理由过虚对方公开对抗会把矛盾激化,必须让对方明知是有意欺压,又无力反抗方为合适。
肖聪儿聪慧多识,一般保丁嘴拙舌笨,应付不了,更难以掌握分寸。卢兴怕再办不好,反惹得肖聪儿公开翻脸大闹;毕竟还是朝廷天下,干爹也不是一个人主持县衙,便让田得美从幕后走上前台,亲自带队上阵。
为邪恶出谋划策,虽属下流,但毕竟不直接露面,相当于流氓集团中狗头军师一类高级角色,如今让直接带队寻衅闹事,等于堕落为了一般流氓无赖,身为秀才,情何以堪?但田得美却当作是一次提高身份,显示威风的表演机会:“一大群人,我是指挥官儿。镇上人见了,谁敢不刮目相待?”
他仰着哮天脸,凸着怀孕肚,挺着鸡肋胸,迈着鸭子步,一路摇摆到肖聪儿小店,将手一背,站在门口,等待肖聪儿先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