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欲引羯人南下,不知是何缘故?
王言章喉头闷哼一声,似笑非笑,低声道:“晋室主昏臣庸,司马衍生性暗弱,任用外戚庾亮,大肆迫害朝中重臣,早已人心尽失。如今大赵兵强马壮,雄踞河北。赵王石虎更是一位有勇有谋的大英雄,我料其必能成事。况且自去年冬春以来,那司马衍得了一场大病,至今夏已经病入膏肓,我观他已命不久矣。一旦司马衍驾崩,晋室必然举国披麻,此时正是羯人南下的千载一时之机。到时赵王平定天下,这开国首功自然就是我的,加官晋爵自不必说,位极人臣亦非不可。”说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银蛇夫人闻言,心道此人不仅厚颜背主,更兼志大才疏。那晋室南渡立国已有二十四载,国险民附,颇得江南士族拥戴。就算司马衍驾崩,纵然晋室无心北伐,但若有人贸然南下,必遭致晋人拼死抵抗。赵国虽然有些实力,但从太原南下,千里远征建康,如此冒失之事,石虎绝不会为。王言章一心想要飞黄腾达,不惜里通外国,此人心术之邪,见事之愚,实是脓包之极。
正自暗想,见王言章犹自得意,银蛇夫人眼珠一转,便笑道:“王大人计谋深远,算无遗策。便是子房再世,孔明复生,亦不过如此。”
王言章见她将自己比作张良和诸葛亮,顿觉浑身畅快,心满意足,不禁得意洋洋,更甚之前。
银蛇夫人见他心性如此浅薄,心下已有计较。便笑道:“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又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王大人心怀大志,敢作敢为,实可称为青年俊才。只是羯人据守河北,东有辽东慕容氏,西有长安王善信,两家约为兄弟,联手对付赵国。似此不利局面,石虎如何肯大举南下?”
王言章微微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道:“辽东慕容皝名为晋室燕王,实则自立门户,不受朝廷节制,那也罢了。但王善信不过是当年祖逖麾下一个偏将而已,追随祖逖北伐时占据长安,朝廷敕封其为讨逆将军。祖逖死后,他便以讨逆将军之名在长安拥兵自立。这些年据守长安,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分明是养寇自重之计。此次趁司马衍驾崩而引羯人南下,乃千载良机,我绝不容有人阻挠此事。王善信在长安,石虎断不肯放心南下。既然如此,那就莫怪我无情了。”说完咬牙愤恨不已。
银蛇夫人闻言心中暗喜,如若王善信被他设计除去,羯人真的大举南下,则其必败无疑。彼时长安和河北之地岂非尽入燕王之手?想到此处,银蛇夫人不禁神情欢欣,随即又强作镇定道:“王大人计划周密,考虑详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