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半晌,未见有何动静,黄有道不禁心焦起来,笑道:“殿下恐已入琴附音,怡然忘我。小道之事确是要紧,实难耽搁,不如你我同去面见殿下,待小道奏明情由后,再谢大德。”那仆人见他面色焦急,确系实情,又见此时已过抚琴时辰,料想慕容垂适逢空闲,心念一定,道:“也罢,既然尊客事急,暂且破例一次,请随我来。”说罢起身朝竹林走去。
黄有道忙跟在后面,二人一同穿过竹林,来至亭台。黄有道环视四周,满面狐疑,那仆人亦颇为吃惊,原来此刻亭台之上已空无一人,只有一具瑶琴兀自摆在亭中案上。
黄有道不禁奇道:“殿下神龙见首不见尾,当真令人难望真身。”那仆人亦感莫名,正四顾张望时,忽闻一阵咆哮声起,犹似平地起了炸雷一般。
黄有道陡逢奇变,不惊反笑,神情闲定自若,只是心内暗暗留神,只听那仆人笑道:“原来殿下去了逐鹿台。”说罢转身沿着亭旁一条石阶向外走去,黄有道随即跟于身后,二人下了石阶,登上一座浮桥,朝着亭西一处沟壑而去。
走了约莫一盏茶功夫,只听咆哮之声愈发清晰,再走一阵,那声音震耳欲聋,犹在耳畔,黄有道不禁疑惑不解,又不便开口相询,只好跟在那仆人身后,亦步亦趋朝前赶去。
二人穿林打叶,片刻之间来至一片莲叶池边,黄有道举目瞧去,那池虽不甚阔,却莲叶簇拥,满眼郁郁葱葱,望之心旷神怡,只听那仆人笑道:“此池只宜远观,不可亲近,尊客务必谨慎跟随,免出意外。”黄有道心中愈加疑惑,终于道:“此莲叶池大有诗情画意,何以不能亲近?”那仆人道:“此池看似风光秀丽,实则凶险万分,靠近之人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虞。”黄有道奇道:“此话何解?”那仆人道:“此池水下有鳄鱼成群,性极嗜血,尤以人血为最,倘若有人不慎落入此池,顷刻之间便即葬身鱼腹,化为白骨一具。”黄有道朝池水瞧了瞧,道:“听你之意,莫非曾有人落入过此池中?”那仆人轻轻一笑,道:“岂止是有人,每隔三五日便有一人投入池中去喂群鱼。”黄有道心中一凛,问道:“却是为何?”那仆人笑道:“此乃殿下嗜好,以人血肉养此池中鳄鱼,聊以自娱。”黄有道暗暗吃惊,心道:“这慕容垂看似文弱俊美,却也有这般狠厉作为。”正暗思忖,那仆人手指前方一块巨石,道:“转过那石碑,便到了逐鹿台。此刻殿下尚在台上弈棋,正好有空,我们快些赶过去。”黄有道问道:“既然殿下正与人弈棋,小道怎敢相扰,我们在此稍侯片刻,待殿下弈棋完毕,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