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浩气堂,拜见父亲慕容皝。慕容皝笑道:“吾儿千里远征,如今班师归来,为父殊为欣喜,特为你备下家宴,共叙天伦。”说着一指筵席,教他坐下。慕容俊忙道了谢,站起身来,坐于父亲左首,正欲询起家事,蓦然瞧见父亲额头添了一道疤痕,不禁吃了一惊,忙道:“父王贵体何以添恙?”慕容皝用手拍了拍额上疤痕,笑道:“无妨,这点皮毛之伤能奈我何?可恨那石虎老贼,竟出此等下流手段前来害我,他日假机,誓灭其国。”慕容俊忙问道:“此话何解?”慕容皝笑道:“吾儿新归,不知就里,待为父说与你听。”说罢,自呷一口清茶,将事情一一道出。
“自你率军出征以后,为父每日在家清心安神,怡情养性。一日傍晚,大雨滂沱,我正在书房潜诵《洛神赋》,有感于其华章绚烂,文采飞扬,不觉心驰神往,暗暗赞叹。”说至此处,慕容皝尚自意犹未尽,不住称颂。慕容俊接道:“尝闻人言,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陈思王才情横溢,声闻寰宇,可见盛名之下,确无虚士。”慕容皝点头道:“不错,正是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读此妙章,甘之如饴,不觉间已至深夜,我因久伏案牍,正欲推窗舒目,忽闻屋顶窸窣作响,院中古槐之上亦有异声,心料必有古怪,当下推开屋门,走至廊下,待要出言喝问,只听一声胡哨,那古槐树上闪出四个玄衣蒙面之人,将我团团围住。”闻言至此,慕容俊不禁吃了一惊,眉头微锁,只细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