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这个女侍者微笑了一下,道:“给我来上一杯卡布其诺,谢谢。”
女侍者爽快地应了一声,向柜台那边打了声招呼,于是那边就开始为我忙了起来。
但女侍者并没有马上走,而是一脸阳光地向我问道:“我看您很眼熟的,想冒昧地问一下,您是不是八年前在这里教过学的……范雨峰老师?”
“哦?你也认识我?”我微笑着看着她,“不错,我是八年前在这个镇上中学里教过书,我就是范雨峰。”
女侍者笑靥如花,更加亲切地对我说道:“啊,果然是您!那今天这杯卡布奇诺咖啡就更不能要钱了,您请放心喝吧,今天您喝多少盏咖啡都免费。”
我心里很愉快,问她道:“但你……你到底是哪位,我还不知道,是不是我在这里教过的学生?”
女侍者道:“是的,林老师,我是您的学生,是您在这里教过的最后一届学生,我叫吴雨侬。我……我还和您借过钱哩,到今天也没还上,您……您是不是想起来啦?”
“哦!你是吴雨侬?”我仔细地看看她,没错,是她,是吴雨侬,八年前我在这里教初三时,班上那个瘦瘦弱弱、孤孤单单的小女孩,不过那个时候她也就刚十四、五岁,我知道她的家里穷得不行,造成这孩子严重的营养不良,所以发育得特缓慢,到了初三年级了仍然还是瘦小得像个小学生,想不到八年过去了,她现在会出落得这么水灵这么漂亮。
吴雨侬说和我借过钱的事,此时我也想了起来,不但想了起来,还想到了一件有趣的往事。
那一年,外省的一个什么地区发了洪涝灾害,于是我们这个市的市长就大义凛然地号召我们全市都要为灾区捐款。市长大人自己以身作则,先捐了一个月的工资,然后下边各级工作人员都得捐,虽然说是叫个“捐”,其实已经是个硬性的摊派任务,每人不得少于二百元。
到了吴家镇这里,就更变了味儿,镇长要求不但本乡的工作人员们要捐,连百姓们也得捐,甚至是连在校的学生们也得捐,当然,学生们可以出的少一些,从二十元起步。
但对于一些村子里的极贫困家庭来说,二十元也并不是一个小数字,也是他们根本就拿不出的,吴雨侬就属于这样的家庭。她自己穿的衣服都是旧的陈的,家里吃饭都还总成问题呐,上哪里去找出二十元钱的巨款呢。吴雨侬急得直哭。
我当时正是吴雨侬的班主任,深深地理解这个孩子的不易,就她们家那副穷得叮当响的实际情况,是绝不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