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妮妮实在很难。
“我们村人不多,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剩下老的老、小的小,闹疫病那天死的是村西头的老张头,他在炕上瘫了十几年,身边就老伴一个人照顾,所以这病本来没传开。”
老人幽幽地讲述着,仿佛将我也拉回灾难发生的那一天,我想象着一个瘫痪在床十几年的枯瘦老人突然变成丧尸,他老伴一定吓坏了,但她知道凭自己的力量制不住老头,她最先想到的是找人帮忙,请医生。
“老张头想扑人,可他没劲儿啊,瘦的就剩一把骨头,连吃饭都得老伴喂,村长叫人套车,要送他去镇卫生所,刘半仙儿就拦着,说这不是一般的病,是中邪了。”
我知道乡下有些地方的人比较迷信,这刘半仙儿只听名号就可以猜出是干什么的,也幸好他出来拦了一回,要不到了镇上,送老张头的人恐怕是回不来了。
“大家伙把老张头绑上,刘半仙儿给他驱了邪,喂符水的时候被咬了一口,我们都没当回事。谁知道……刘半仙儿也开始扑人,我们几个老的,把他和老张头关在一起,把门锁了,村长打电话报警,可电话一直占线,正好那天我儿子儿媳回来看妮儿,村长让他俩骑着电动车去镇上报警。”
老人原本低着头,讲着讲着便抬起脸,望着门口,但目光却没有焦点:“他俩走到半路就折回来了,说外面乱了,到处是疯子咬人,幸好他们没往人多的地方去,我们这儿又人少车少,这才捡了条命回来。一开始大家还觉得能活下来,躲在村里是好事,谁想到粮食吃完了,又来了第二次疫病。”
我默默点头,第二次变异是突然间发生的,而且是同时变异,但老人说,第二次变异村里只有妮妮发病,并且她当时没长出牙,只把她爸咬了一口,隔着冬天的厚棉衣,等于没咬一样。
他们一家怕村里人发现妮妮病了,就把她锁在屋里,可是妮妮吃不着人肉鲜血,一天天衰弱,老人看着心疼,正好村里有个老太太因为舍不开烧柴,半夜冻死了。
老人等老太太下葬后,独自折回去,又把尸体挖出来,割了些肉带回家,仔细切碎成肉泥,塞进妮妮的屋里,妮妮靠着这肉恢复了活力。
之后村里总有人饿死、冻死,老人都赶在第一时间过去偷肉,这种时候谁还验尸啊,到后来死了人根本没人管了。
他儿子媳妇怕妮妮,不顾他的反对将妮妮从屋里挪进菜窖,他就从上面拿桶往下送肉。
直到我和古昱他们来到村子,全村只剩妮妮一家和一个九岁的孩子,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