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石榴籽投入口中,嚼着:“偶给他找个离你这儿近的地处,以后你想要寻他,也就方便了。”
伍员笑着拱了一礼,道:“阿员谢过叔父。”
“好了,事既定下,偶这还有谈铺子的要事。”伍沔当下抄起吃了一半的石榴,起身伸了个懒腰:“就不在你这处多叨扰了,这个青花瓷碗你留下,走了,走了。”
伍员身为晚辈自是不敢挽留,他赶忙起身,作揖辞礼:“阿员恭送叔父。”
然后他随口吩咐仕女将瓷碗带回房内,自己则侧后半步,陪着伍沔一路向府门送去了。
府内正堂处,是一间高大通明的殿楼。
宽大明朗的殿内此刻冷冷清清。除却殿角处,几名被薄纱隔了的仕女偶尔编钟轻敲告时,此间屋内,再鲜有声响。
殿内正东主人处,摆放着一张案台,案台上下堆放着各色竹简。此时,有一约三十岁上下的青年正提着笔,在细细审阅着这满案的公文。
公案上摆着陶壶陶碗,那碗口本飘飘渺渺地腾着热气,青年却是不曾碰它分毫。忙碌间不觉,那碗内盛着的温暖也散尽凉了。
这人此时虽面露倦色,但面若敷粉,细看眉宇长相之间,与那伍员竟有着七八分的相像。他身着厚实的黑色内襟,一袭洁白长衣披在肩头,双臂也不入袖,就这么跪坐在案台前。
这位便是荆国的九大边军司马,姑苏御司马——伍尚。
“咳咳。”许是在这空荡荡的殿内受了些凉,他一声轻咳在这偌大空房内荡起回声,份外刺耳。
他身侧陶碗内盛着的东西浑黑如墨,入鼻微涩,似是苦茶。伍尚连忙端起喝了几口,润了润喉舌,又将陶碗放下,眼睛却是一直盯在手中的公文上,目光未曾移开半下。
此时,胞弟伍员来到殿前。他脱了鞋子,又正了正衣袍,挺直上身,拿起那伍沔送来的锦盒,板板正正地走进了大殿。来到殿内,他也不语,同身侧的仕女一般,就这么安静地候在兄长身侧。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仕女按着时辰进入殿中,将一侧案几上摆了一些热腾腾的吃食,又依序欠身退下了。
“伍沔走了?”
这时,伍尚仍旧批注着竹简,却终于张开了口。
“叔父走了。”伍员也仍在他一旁正襟危坐。
“听奴人通禀,他这次登门,似是有要事。”
“回父兄。”伍员认真答道:“叔父此次前来,是为了他新起的生计,他对这新生计似是特别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