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生活会是什么样子?”“是呀,你说说,你希望生活是什么样子?”傅云祥走到她身边来,把一杯热咖啡递在她手上。
芩芩望着咖啡上的腾腾热气,竟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她想象中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她想象过吗?好像没有。未来是虚无缥缈的,很像老甘指缝里的雪茄冒出来的烟雾,不容易看得清楚。但是,无论以前在农场劳动的时候,或是后来返城进了工厂,岁月流逝,日复一日,尽管单调、平板、枯燥无味,她总觉得这只是一种暂时的过渡,是一座桥,或是一只渡船,正由此岸驶向彼岸。那平缓的水波里时而闪过希望的微光,漫长的等待中夹杂着虽然可能转瞬即逝却是由衷的欢悦。生活总是要改变的,既不是像岑岑前几年在农场几里路长的田垅上机械地重复着一个铲草动作,也不是早出晚归地挤公共汽车,更不是提着筐在市场排队买菜……那是什么呢?是在夏天的江堤上弹弹吉他,在有空调的房间里看外国画报吗?不不,岑岑没有设想过这样一种生活,她要的好像还远不止这些,或者说根本不是这些……那是什么呢?她一时又说不出来,是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还是因为难以表述?咖啡在冒热气,周围的人影在晃动,她越发觉得自己心烦意乱。
“反正,反正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她忽然站起来,脱口而出,“一定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她喝了一大口咖啡,放下杯子,走到门边去穿大衣。
“你要干什么?”傅云祥诧异地问道。
“一个本子,笔记本,落在教室了。”她结结巴巴地说,有点难为情,“我忽然想起来,一定是落在教室了。业大借附中的教室上课,晚了会让别人拿走的,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马上……”“一个本子有啥了不起的了?”他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膀,看了她一眼,改了口气说:“噢,去就去,我陪你,下雪天……”“不用了,你有客人……”芩芩小心地围好围巾,朝客人们打了招呼,很快走了出去。
“你可快回来呀!”酒窝娇滴滴的声音在她身后喊,要不我云祥哥连饺子下肚没下肚也不知道了哩……
屋外的空气虽然冷冽,却清新、鲜凉、沁人心脾。假如面对辽阔的雪原,人们一定不会不知道将来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离开那热烘烘的房间,岑岑顿觉头脑清醒了不少。然而笔记本是真的落在教室了,她必须马上去取,而并不是她借故托词离席。她在农场呆了三年,还没有学会撒谎就回城了,她同样不会对博云祥撒谎,尽管她多么不愿意在那儿继续扯那些无聊的闲话,而宁可一个人晚上在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