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穷困之人难以独全,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这个选择。就像我们没有决定自己出生的能力,“被生下来”这件事本身往往就不是自己的意志所能决定的。
人一出生,就注定自己没有了【选择】的能力,不能选择父母,不能选择身份,不能选择性别,不能选择跟脚。
出生是怎样的,便注定了未来是怎样。
看似有无数条选择,无数条道路……
可是,人可以选择和另一个人在一起,却不能选择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可以选择前进的方向,可退路却没有一条;可以选择苟活,可以选择孤独死去,却无法选择用什么样的方式活着。
如果生而为妖,就更没有选择的余地……”
周玄没有去打断对方说话,不知不觉,她便已经说了这么多。
本来这姑娘的话并不多,但一旦打开了话匣子,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困惑和迷惘。
其实她一切的苦恼的最终源头,其实一句话就能概括。
就是她没有选择。
或者说有些选项,她无法去选择。
这就是她抑郁的根源所在。
周玄没有去问花小骨现在面临什么样的困境,既然她不说,也就意味着不好在他面前说出来。
他也不去问。
“你是妖怪么?”
突然,周玄问道。
他的语气如常,似乎在确认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而不是因为听到她是妖怪菜感到惊讶,就像是平时问你吃没吃过饭,好确认你有没有饿肚子一样。
如此普通,如此正常。
没有因为她是妖怪而怜悯,也没有因为她是妖怪而恐惧,所谓恐惧,来源于未知,所谓怜悯,来源于另类的优越感。
而师父在确认她的跟脚时,情绪连一丝一毫的动摇都没有,甚至比父亲确认刚出生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要微弱,就像是在确认一件再平平无奇的小事一样。
就好像妖怪和人,还是和神仙,在师父眼中都只是正常的一个东西,如地上的一朵小花,一簇小草,司空见惯。
既不会惊讶,也不会冷淡,只是稀松平常。
这让白骨精感到有一些不自在,因为任何人或者妖怪看她的眼神,都会不自然,她已经对这种异样的眼光习以为常了,可师父把她当平常人看待,反而让她不太适应,甚至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恐怕这就是世人与师父境界上的差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