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被这疯婆子吓到了,又来不及去堵她的嘴,只好用最快的速度爬回原地,塞好布团,把手负于身后,假装出被绑的模样。
不一会儿,人伢子就下来了,手里的油灯照亮方寸之地,还朝每个人的脸上晃了晃。
“嘿嘿,她们,她们,她们想逃……”
女子用手指点着初七。这时,初七才发觉此女与别人不同,别人都绑得死死,惟独她嘴能说,手脚能动,好像人伢子不怕她逃走。
初七假装挣扎,嘴里还发出呜呜声响。
人伢子被吵醒美梦,迷迷糊糊的,粗略扫了眼人都还在,不免生气,她“啪、啪”的甩了那女子两个耳光。
“疯婆子,早晚把你弄死!”人伢子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地窖后重新栓好木栓,继然骂咧,“几个懒汉叫你们栓好门,你们全当屁放了!”
初七听后悬在心上的石头掉了,不由自主吁出长气。
疯婆子哭哭笑笑,指着初七咬牙道:“我知道是你,嘿嘿,你想跑……我跟你说,你跑不掉的,嘿嘿,都被卖了这么多回,再卖几次又如何?反正我是回不去了,你也别想回,要糟践就一起糟践,要死一起死,嘿嘿嘿……”
初七气血上涌,一个没忍住,狠狠地打中疯婆子的鼻子。
疯婆子头一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两行鼻血悄然淌下。
众女子雀跃,恨不得拍手叫好,初七连忙让她们噤声。
阿柔小声问:“刚才那人下来,为何不直接绑了?只要我们冲出去就能叫来人。”
初七说:“她有同伙定是在门前守着,怕是连‘救命’都喊不了。”
阿柔认为她说的有理,不由点点头,然后紧挨着初七,静静地等待头顶上的鼾声再次响起。
光阴不知凝结了多久,大伙儿你我,我看你,屏气凝神。
一女说:“我是被丈夫卖的,他好赌,一夜输光田产就拿我抵债……”
另一女又道:“俺寡妇,被婆家赶出门,娘家嫌俺丢人不肯收留,听说镇上有店家招女子,没想到竟是做人伢子生意,就算俺逃出来,又能去哪儿?”
……
此妇人戳中了众女子的伤心事,举目无亲,无处可依,逃出火坑等于掉入水坑,她们能去哪儿过日子?
众女子心生悲凉,相拥而泣,都怪自个儿命苦。
初七见之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知该如何帮到她们,平时巧舌如簧,眼下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