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五更天里,外头的天还是漆黑一片,檐上高挂着红灯笼,在黑天里清院却似泛着彤红的光,在这寂静的夜显出喜闹一片来。
希儿领着些手脚利索的丫鬟整齐规划地穿过长廊道走向初绵糖住的屋子。今日是主子大喜之日,这清院的下人们自是紧张,生怕做错了事或是忽略了什么。
而作为主人公的初绵糖却还在酣睡。
海妈妈推开门,见里屋没有一丝动静便急喊道:“唉哟,我的姑奶奶,你怎的还在睡呀。”
初绵糖在睡梦中被惊醒,海妈妈把她扶了起来,而初绵糖还未缓过神儿来,坐在床头边上缓气。
这时希儿与丫鬟们走进里屋,海妈妈便吩咐道:“你们快些给小姐梳洗打扮,可别误了吉时。”
有丫鬟推开了纸窗,另一丫鬟打了温水来。
初绵糖透过屏风望去纸窗处,只见红灯笼泛着的光朦朦胧胧,屋内红蜡烛的影随着吹进的风摇拽着。
这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那般的不真实,像是屏风望去的红灯笼是朦胧的存在。
从今日起她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奔赴另一个地方开启新的生活。这成亲的日子里本应是喜,可她却不知是何心情,嘴上说的不在乎,可心底里却是忐忑不安。
“小姐,你怎还在发楞,咱该梳洗了。”
初绵糖回过神来,“那便扶我过去罢。”
铜镜里,希儿与海妈妈正在给她起发髻,头上的发都被绾了起来,从今日起她便要着妇人妆。
希儿先前没有绾过这种发髻,随着海妈妈学了好些日子,就怕日后她给小姐梳发髻梳得不好看。
只是今日特殊,原本只海妈妈替初绵糖上红妆,可初绵糖却坚持要希儿与海妈妈一起为她上红妆。
梳头的水特地用茉莉花浸泡过,梳过头后,发上便透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希儿轻轻抚过初绵糖的发,感慨道:“小姐,你的发长得可真好,柔而细。”给小姐绾发髻可比她找清院里的丫鬟们练手时容易不少。
“希儿,你把婚服拿给我看看。”
“小姐这是心急了,希儿快拿来罢。”
听海妈妈笑话小姐的话希儿也笑了起来,拿了婚服来给初绵糖。
初绵糖也跟着淡淡的笑了笑,她却不是心急。青葱玉指抚过婚服的一针一线,这布料是江南新出的云纱段,虽不是名贵的缎子,却是柔顺亲肤,做成罗裙穿在身上最是舒服。
这婚服是她替娘给自己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