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不容呐。徐秋不待王小二啰嗦,直接道:“听联。”
“洞府无穷岁月。”
寥寥六字,徐秋止口,欠身伸出一手示意王小二作答。
其实,说起对联,乃是徐秋的长处,随口拿出一两句都是绝好的对联,全归功于稚童时候挑灯夜读奇书《瓶梅》,其中妙对无数,徐秋在其中获益匪浅,如今对付这假斯文的王小二,简直不在话下。
王小二,神情慌张,手中折扇无处安放,横在身前不是,收在身后不是,只好收回袖口,可也不好,两手空空,更是仓惶,眨眼间,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滑过。池余先前招呼过,对联的时候是有时间限制的,否则遇见了哪家不要脸的修士,对不上来,就硬生生捱,岂不是耽误工夫。
徐秋满不在乎,他坚信王小二对不上,为何呐?当年猪棚里的那位拾破烂的老汉曾言,《瓶梅》为世间罕有的奇书,缘自何处何时已没了考究,世面上流传的不过都是些译本,不得真意,所以当年徐秋瞧的那一本世间仅有一本,孤本。当年徐秋不以为然,还当是老汉欺他年幼无知,想多讨要些醉花楼的酒水,直到后来徐秋年纪稍长的时候瞧见了世面流传的《瓶梅》之后,才知晓猪棚里的那位老汉并没有说谎,可再寻老汉的时候,孤本《瓶梅》已不再,那年寒冬,老头烧锅煨酒了。徐秋直叫可惜,其实也不可惜,其中一字一句,徐秋早可倒背如流。
时辰过了,王小二依旧一言不发,再是如何倔强的人这个时候也没有颜面再执拗下去,毕竟这么些人瞧他哩,其实也不是瞧他,而是瞧徐秋。王小二,不甘心一甩手,丢下了一句:“今日出口忘了翻黄历,诸事不宜,罢了,读书人不好功利,这虚名不要也罢,就让与你了。”
徐秋拱手道谢:“王道友豁达,多谢成全。”
王小二退下的时候,问:“徐秋,败了就是败了,可是王不二喜欢追根问底,不如告诉我下联如何?”
徐秋“噢”了一声,“敢情王不二还是个含英咀华的人呐。”
王不二眉头一凝:“含英咀华?是何意思。”
徐秋摇头,云淡风轻道:“洞府无穷岁月。壶天别有乾坤。”
公羊穿水早在一旁瞧了,其实方才他也在思索徐秋的上联,眼下一听下联,黑眸一闪,直叫妙,“岁月悠悠,道法无边。正与三宗之宗义有异曲同工之妙,讲述的都是道教淡泊名利,清心寡欲的道意,甚妙,甚妙!”
徐秋回头浅浅一笑,示意过奖。
公羊穿水一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