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罢一把鼻涕一把泪,衣衫轻解,袒露胸膛,一步冲上老儿身前,用女子幽怨声惜惜道:“你要杀他,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罢。我不怪罪与你,只怪自己倾慕上了这一位。”话音方落,这厮竟有回首向着徐秋所在的梧桐结中含首吐露了一句:“我好钟意你唷。”
徐秋的嘴角上扬一丝微妙的弧度,轻声道:“你知我知你,我知你知深,可这老儿竟要杀我,这可如何是好!”徐秋说这话的时候气息独到,真有几分爱而不得的意味在其中。其实,徐秋是鄙夷这种做法的,有违背读书人的气节,可眼下这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候,马虎不得。徐秋心叹,楼三千也并非是个不靠谱之人,最起码这无量一门得天独道的术法没有骗人,天下也只有无量一门可解梦,旁人不懂其中奥妙,怕是难解呐,眼下纪罢这厮恐怕还在梦中哩,把这邋遢老头当成了容貌倾城的姑娘唷。
老儿为难极了。
徐秋指间轻动,只见纪罢陡然身子一倾,直将自己的脖颈凑近了老儿的长剑之上,不依不饶道:“前辈,当真要拆散我俩么?”
抽泣。
“我俩惺惺相惜,情投意合,纪某人以为,天池知己万千,恐怕再难寻一位似他一般的人了,我钟意他,轰轰烈烈最疯狂。”
老儿:“纪公子,可他断了你一臂呐。”
纪罢:“我不管,我只要他。”
老儿郁结:“纪公子,你深陷邪术之中,难解难分。此事若是出了岔子,届时青山宗追究而来,灵璧酒馆的招牌可就毁于一旦,这灭门之灾,老夫承担不起!”说罢,纪罢竟猛上一寸,老儿剑锋,触之血流不止,纪罢眼中有泪,“杀了我罢。”
看客精彩,最为有趣的是那头顶黄竹斗笠,一身蓑的一位,顾不得眼前卤肥肠,回首嬉道:“棒打鸳鸯委实不妙呐,不如就成全了这两位忘年‘知己’,届时若是青山宗追究而来,我等可做个见证!”
此人说话一股屎尿味,惹的旁人大笑,纷纷出言附和,“我等做个见证,毕竟此事也不常有,今日算是我等见了一场世面,且是青山宗王不歪的义子,新鲜事呐。”
“罢了,罢了!”酒馆掌柜终究是不敢真伤了纪罢分毫。老儿歃血,滴血梧桐。
徐秋脱困之际,凭借迸射而出的龙象之力兼顾缩地成寸术,眨眼间已出灵璧酒馆,甚至多瞧一眼救命纪罢都没有。“薄情最是读书人”这一句话在徐秋身上显现的淋漓尽致,身后纪罢挽道:“你轻轻的走了,正如你轻轻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