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好。唐友德提着双卡录音机,在宿舍内放了一天的歌曲。
冬天里的一把火、故乡的云、甜蜜蜜、大阪城的姑娘等几十首歌,来来回回放。
郑好问唐友德:“哥,你这都竞争上岗了,不好好珍惜工作,整天在这里听歌怎么行?”
唐友德笑了,露出一嘴的黄牙。他说:“兄弟,配件厂都叫钱黑心卖了,我傻呢,挣的钱都他妈的让钱黑心吃了喝了。我是他什么人,是他爹还是他妈,凭什么辛辛苦苦干活去养活他。”
郑好说:“你不干,怎么吃饭?”唐友德说:“他少发我一分钱看看,我活劈了他。配件厂存在一天,就得给我一天钱。”
郑好说:“哥,现在配件厂出售给天华集团,为什么,就是因为有了你这样的人,配件厂才会倒闭的。”
唐友德和郑好熟悉,也不生气,嘿嘿笑了,一脸痞子相。
他说:“兄弟,你错了,多几个你哥这样的,厂子也就是一月多支出几百人民币。这么大一个配件厂,虱子多了不觉痒,不会有什么的。可是有一个钱黑心,厂子所有工人都会吃不上饭。他们不光不干,还连贪加祸害。这个祸害可就大了去了。”
中午吃饭时分,张守业回来了。他抱怨说:“门卫没法干了,真他妈的没法干了。”
张守业平时很知足,很少发牢骚。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那么多技术好的都下岗了,那么多资格老的都下岗了,连我师傅都蹬三轮了。我每天还能领些国家发的工资,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郑好问:“张哥,你这是怎么了,平时最知足者常乐的就是你了,你受什么刺激了呢?今天谁惹你了?”
张守业说:“他妈的,租配件厂造防盗门的那家伙,夜里两点就出门拉货。喊我开门,由于昨天吃坏了肚子,去厕所,开门晚了些。结果那小子过来就在我胸口捣了一拳。最后还把我屋内所有暖壶都让他踢烂了。我他妈的不领你们一分钱工资,凭什么对我吆五喝六的,就因为你们是资本家,有几个破钱吗?”
唐友德说:“碰上这样的,你就给他死磕,拿暖瓶砸他,用脚踢他要害。只要一次,下次他就客客气气了。”
郑好笑着说:“打他一顿就老实,这人不贱吗?”唐友德说:“现在贱人、给脸不要脸的多了。”
张守业说:“算了吧,那家伙人高马大,我不要自讨没趣。”唐友德说:“忍让,他们就会得寸进尺,下次他还会找事,你看着吧!”
张守业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