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归阁的厅堂到处是春蛙秋蝉之声,吹唇媚笑更是比比皆是。
阿饶心下不爽快,怎么能让净空因自己染了这份打眼的污浊,况他若以为自己也是这副轻浮之相,岂不是百口莫辩。遂她忙拉着净空的臂,又折回二楼拐角的僻所。
“你且等等,偏厅有梯,可直接通到后巷,我先去瞧瞧。”阿饶记得,偏厅的那处暗阁,是专门为怕老婆打上门的公子老爷设的。
她将净空戴的那顶斗笠,往实压了压,生怕让人瞧出他是个僧,可又怕有姑娘当净空是来寻乐的,上前攀附。
左思右想皆放不下心,只拉上净空说:“算了,你同我一起去吧!”
净空未见过这么有主意且正颜厉色的阿饶,他看出阿饶的囧态,便也依了她这份玲珑剔透心,随她去往偏厅。
二人绕着如归阁中厅行了大半个圈,二层香阁中的艳音妙语更浓,阿饶软绵绵的步子,被促得更急,拉着净空的那只手,生出好多汗星。
这儿怎么也算得上是阿饶的老家了,她虽在初入风尘之日,就让李承业买走了,可她在此长大养成,学的东西够她一辈子听风化雨,娇滴滴。
阿饶在此看到的眼泪,就有江都护城渠那么多,被恩客许诺赎身后遭弃的,旧人另寻新欢的,来寻夫婿的……左不过都是因为男人的负心。
因此,她还未长成时,就已在如归阁看过形形色色的男人了,只当真未见过佛僧,三年前,如归阁门前的那一瞥,是头一眼。
“咯吱!”阿饶用劲敲了敲暗阁的壁,开了。
里头黑黢黢的,并附有一层浓艳的香烟气,阿饶来不及掌烛,拉了净空便往里进,她以为,还是速速离开为上。
那暗阁是为防捉奸在场而生,自然隐蔽,只两尺高,他二人只得躬着背,把身子压得低低的,摸索前进。
看来,平日阿饶嚷着怕黑,腿脚无力,都是唬人的,净空见她快步流星,脚比自己更疾。
“慢些。”净空对着在黑暗中开路的阿饶叮嘱。
暗阁静谧,气薄氧稀,阿饶的急喘,在他耳边荡得一清二楚。
阿饶停下步子,将两手的汗星在衣料上擦了干净:“你跟紧我,前面就出了!”
“好。”这一声答,温柔得有些过分。
可阿饶哪里还有闲心细品,刚歇了一刻,又急着往前赶,脚步生风似的不听招唤。
兴许是太黑了,又或是阿饶的步子确实不实,净空只听见“啊”的一声